其實也不怪苗飛齒只想到了牧四誠,一個是因為白柳才過兩個游戲,這家伙也沒有加任何公會,就算是個控制系玩家也沒有可以控制的玩家。
因為在游戲大廳內控制系這種強制技能是無效的,也就是說白柳只能在游戲里發展下線,啊不是同伙,但這人一共也才過了兩個游戲,第一個還是單人游戲,第二個多人游戲里白柳倒是控制了杜三鸚和牧四誠。
但杜三鸚一出來就很明確地說過脫離白柳控制了,這家伙幸運值爆表,總是能找到解脫困境的辦法,白柳控制不了他多久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劉懷和方可這兩個人是白柳通過張傀控制的,張傀死了這兩個人也脫離掌控了,所以只剩一個牧四誠還在明確處于白柳的控制之下。
說起白柳的同伙苗飛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牧四誠。
而且苗飛齒很在意牧四誠還有一個點就是,牧四誠這家伙潛力很大,并且技能判定很強,苗飛齒算不上忌憚牧四誠,但他會有點煩牧四誠這種強判定高移速的玩家,正面對決牧四誠在苗飛齒手上是討不到好處的,但會很難纏。
牧四誠的那個盜賊的個人技能判定很強,如果他和白柳一起進來拼死護住白柳的話,這個盜賊的移速和強判定吸引仇恨會給苗飛齒這種高速攻類型的玩家帶來不少的麻煩,就像是當初牧四誠靠著自己的強判定從黑桃這個攻擊水準全游第一的人手里偷到道具一樣。
沒有速攻選手會喜歡牧四誠的,包括苗飛齒。
之前在福利院登記室登記的時候,苗飛齒特意檢查了上面有沒有牧四誠的名字,但是的確沒有。
但苗飛齒對于這種自己玩家自己寫下來的東西信任度有限,一定要自己親眼確認了才行。
劉懷和劉佳儀的身份,苗飛齒剛剛直接在食堂和劉懷確認了,劉懷畢竟是國王公會的玩家,沒有必須利益沖突的情況下苗飛齒不會故意刁難他,劉懷也不會故意違抗苗飛齒這種比張傀等級還高的玩家的一些小要求,比如確認他是誰。
在游戲里,確認一個玩家身份最直接,最快速的辦法就是看玩家的系統面板。
劉懷直接給苗飛齒展示了自己的系統面板,上面有他的副身份線,他的妹妹劉佳儀。
但這個辦法可信度有時候不一定很高,尤其是對于白柳這種擁有控制技能的玩家而,所以苗飛齒他們會多方確認——他們還讓劉懷使用了自己的個人技能和核對了一些國王公會內部的信息,最終確認了劉懷的身份。
《愛心福利院》一共六個玩家,苗飛齒和苗高僵占去兩個名額,劉懷和他妹妹占去兩個,白柳占去一個,就剩一個,而這一個——苗飛齒的眼睛瞇了瞇。
“你真的不是白柳的同伙——牧四誠?”
木柯聽到這個神轉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我不是,我只是個普通玩家。”
天平又一次偏向了誠。
苗飛齒說:“把你的系統面板打開給我看看。”
木柯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屬性面板什么的全都拿出來給苗飛齒看了,連倉庫都讓苗飛齒看了。
他沒有個人技能,屬性面板雖然不算低,有c+了,但和苗飛齒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了,倉庫里更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有,什么用過還剩十幾分鐘的烈焰火把,校園筆記,捆綁的繩子,還有一個缺了鍵帽的鍵盤,和一個人魚雕塑。
“看來真的是個普通玩家。“反復讓木柯調試面板之后,在一旁圍觀的苗高僵下了定論。
苗飛齒嘖了一聲:“不是說牧四誠被他控制了嗎?怎么沒有跟著來?”
“牧四誠一個盜賊,他有很多銷贓的渠道,搞到了什么擺脫白柳控制的道具也不稀奇。”苗高僵倒是不驚奇,而且牧四誠不來,會讓苗飛齒輕松不少。
木柯聽著苗飛齒和苗高僵的對話,他低著頭握緊了拳頭……牧四誠比他強的多,強到他面前這兩個頂級玩家都會顧忌的地步,如果是牧四誠陪著白柳來這個本,白柳就不會這么冒險。
木柯心里清楚,他怎么都比不上牧四誠……因為他沒有牧四誠那么強的個人技能,在發展上永遠矮了牧四誠一頭,但他就是是不甘心。
不甘心白柳那么信任他,他還是成長不到牧四誠那種可以幫助白柳的地步。
從來沒有人愿意在他身上寄托過這么多希望,因為木柯是病人,他就算什么都做不到都可以,所以對他抱有希望是一種負擔。
也是一種浪費。
但白柳會說,你必須要做到,我相信你,并且在我這里百分百假設你可以。
苗飛齒還想問問題,被苗高僵攔住了,他蹲下來用天平放在了木柯的面前,狀似和藹地看著木柯,似笑非笑:“這天平還剩最后一個問題,現在我來問你,你前兩個問題都沒有撒謊,希望你這一個問題也不要撒謊——你是不是被白柳控制的玩家?”
苗高僵不疾不徐一針見血地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位老油條在警惕木柯這個普通玩家進入游戲之后被白柳控制的可能性。
木柯強忍住轉移自己的視線,他仰頭看向苗高僵,撐在地上的手還在發抖,上面是割開白柳皮肉的那種撕扯感在他大腦里反復回響,他的呼吸聲無比急促。
這個問題他不能撒謊,這個天平對于簡單問題的識別的是不會出錯的,他的確在被白柳控制,如果撒謊被識別出來他和白柳都得完蛋。
木柯嗓音顫抖地深吸一口氣:“……我是被他控制的玩家。“
天平在中線上搖晃了兩下,緩緩倒向了誠。
苗飛齒眼睛一瞇就要高高舉起自己雙刀解決掉這個被白柳控制的玩家。
木柯的眼淚一瞬間就落下來了:“但我已經擺脫了他的控制!我是趁他被怪物攻擊,刀了他逃出來的,我是出來求救的,他好像是被我和那個怪物重傷失去意識之后,就不能控制其他玩家了。”
說完木柯還點開了自己的系統面板里的個人面板,再次抬起盈滿眼淚的眸子,把自己的面板展示給苗飛齒和苗高僵看:“你們可以看我的面板,沒有任何人對我的控制技能了,我已經脫離控制了。”
常規來講,一個玩家處于另一個玩家的控制技能的時候,個人面板上會有一個狀態顯示,也就是xx玩家處于xx玩家的控制中這樣一個狀態,但木柯的個人面板上的確沒有,干干凈凈的。
因為白柳并不是控制木柯,他是直接成為了和系統一樣的幕后指導,所以根本不會在木柯的個人面板上有任何顯示。
苗飛齒和苗高僵檢查過后木柯個人面板之后,苗飛齒遲疑地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但苗高僵并沒有輕易相信木柯。
苗高僵站在木柯旁邊,他眼睛瞇了瞇,多疑地問了一句:“但你一個普通玩家,怎么有膽子去反抗白柳,還搶他的東西?他畢竟是上一輪的新星第二。”
木柯咬了咬下唇,眼眶里很快蓄滿了淚水,他抽了下鼻子:“因為我不想被他控制,我非常討厭白柳。”
木柯反應讓苗飛齒敏銳地意識到這里有一個節目效果的看點。
白柳這個第二個游戲就沖上了新星第二的玩家,身上的話題度是巨大的,他的粉絲充電力度甚至在應援季都不輸一些小公會的明星玩家,比如苗飛齒本人,要真能充電應援,苗飛齒數據不一定有白柳這種勢頭極猛的黑馬好。
這讓苗飛齒感到煩躁,白柳沖得太猛了,明年這小子要是真的進聯賽,和牧四誠一起的話,在賽場上一定會大放光彩,還會給他造成不少麻煩。
苗飛齒也選他下手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白柳實在是太招人嫉恨了,尤其對于是他們這種聯賽團戰邊緣選手。
白柳上一輪的充電積分連苗飛齒這種打過一年職業的都眼紅。
這種眼紅就像是現實中的職業選手眼紅網紅主播掙得多一樣,尤其當你知道這個網紅主播明年就要和你同臺競技,你的粉絲很有可能打不過對方,苗飛齒這種心眼小的就毫不猶豫地下水仗勢欺人了。
像頂級類別的職業玩家,比如紅桃和黑桃這種,是不屑于在這個點和新人較量的,他們更多精力都放在了練團賽上,只有苗飛齒這種團賽沒希望,只有一個雙人賽拿得出手的,才會走這種噱頭路子。
木柯這種一看就和白柳有過什么交際過節的玩家,這說出來的話就像是明星玩家的爆料,黑料,可以一定程度上影響這人的充電支持率,苗飛齒就是想惡心小電視面前的觀眾,想黑白柳。
“你討厭他,你為什么討厭他?”苗飛齒被這句話激起了一點八卦興趣,
木柯眼睛里的狠戾藏在淚眼朦朧下,他哽咽著,崩潰地把壓抑了一路的絕望心情哭了出來,眼淚肆意流淌,說的話卻帶著一點很幼稚的孩子氣:“他差點讓我親手殺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現在很討厭他!”
他哭得又實在可憐,就算是頂著一張瘦長鬼影的臉也讓人見了憐惜,讓苗飛齒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你和他是現實世界的仇怨?”苗飛齒挑眉問道。
天平的三個問題已經問完了,木柯松了一口氣,他維持著自己面部表情,很逼真地抽泣了一聲,應了一聲:“是。”
苗飛齒還想繼續挖掘白柳的料,苗高僵弄了一下他,示意他先把注意力放到游戲上,苗飛齒興致缺缺地站了起來:”一個二級游戲,聯賽里我們打二級地圖還加高等級對手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你緊張什么?“筆趣庫
“你們是苗飛齒和苗高僵吧?”木柯偷眼看這兩個人,他也扶著椅子站起來,把塞壬的骨鞭和雙手呈上給苗飛齒,低著頭態度很恭敬,“我知道你們要在這個游戲里殺死白柳,我愿意把我得到的所有東西都交給你們,只要你們愿意帶著我一起殺死他。”
“就算你不給,我們也能從你手里搶過來,你給只能說明你識趣而已。”苗飛齒漫不盡心地接過木柯上貢的骨鞭子,隨手揮了一下,啪一聲在地上打出清脆的響聲,地上一點刮痕都沒有。
苗飛齒皺眉,“這鞭子好難用啊,我看游戲里這東西的攻擊判定比牧四誠都強,但怎么一點傷害都打不出來。”
這根染了白柳血的鞭子就跟沒開刃的刀一樣,割在地上苗飛齒感覺是鈍的,有種生銹的萎靡感,連魚刺都不鋒利了,好像做錯事一樣尖端勾著。
苗飛齒甩了兩下,丟了一個偵察道具確定是魚骨鞭,就索然無味地收了起來,對著空氣中不知名的觀眾嘆息:“你們看了啊,你們很期待的這個道具很一般,就看鬼鏡拼起來的的表現怎么樣了。”
苗高僵和苗飛齒兩人自顧自地交談,雖然拿了木柯上貢的魚骨鞭,但根本沒有把木柯當一回事。
“你們只能最多只能殺死醫院這里的白柳吧?”木柯深吸一口氣開口吸引了苗飛齒的注意力,他抬頭看向苗飛齒,“但還有白柳還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在福利院的兒童白六身上。”
“那個兒童不死,白柳也就沒事,但我們投資人不能隨便進入福利院,你們知道怎么殺死這個兒童白六嗎?”
“而且除此之外,你們也不知道在福利院里自己兒童的情況對吧?”木柯很肯定地說,“但這些兒童身上有你們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
苗飛齒和苗高僵都齊齊一靜。
這道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他們的實力的確是很強,但他們的兒童的實力卻不夠強。
但這些兒童身上又承擔了他們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可他們卻對這些承擔了自己一半生命值的小崽子的情況一無所知。
苗高僵昨晚沒有接到自己兒童的電話,而苗飛齒倒是接到了小苗飛齒的電話,但小苗飛齒跑得雞飛狗跳的,年幼的兒童服從性太低了,無論苗飛齒怎么辱罵利誘,對面的小苗飛齒還是很快哭嚎著掛了電話,他什么有效信息都沒有得到。
不要說弄死白柳了,現在苗飛齒和苗高僵連兒童通關的主線任務都沒有交代清楚,更不用說讓這些小崽子按照他們說的去做了。
“昨晚和今早,我的兒童都給我打電話了……”木柯斟酌著說道,“我小時候膽子比較大,他也很聽我的話。”
其實不是他的兒童,木柯小時候膽子也很小,膽子大的是白柳的兒童。
目前從自己兒童里接到兩個電話,通話時間長達三十分鐘的玩家只有白柳,其余的玩家根據小白六昨晚描述的情況,應該只有苗飛齒接到了電話,而且這通電話應該也不太通暢。
因為小苗飛齒在打了電話之后沒過多久就哭天喊地地跑回去了。
在其余人沒有接到電話的情況下,木柯眼也不眨地撒謊:“我有一個很關鍵的信息,可以用來解決小白六,我的兒童也可以幫我們了解福利院內部的情了,甚至是在我的指示下殺死小白六。”
苗高僵凝視木柯幾秒,木柯連呼吸的頻率都控制得很好,眼神毫不閃躲地和苗高僵對視。
“可以,我帶你,我也不是沒有帶過公會低級玩家。”苗飛齒先一步松口了,他收回了自己的雙刀把木柯,“你老實點跟在我們身后,不要惹事。”
苗飛齒舔舔自己的牙齒,露出一個很奇異的笑容:“任何一個白柳,我們都不能放過,包括福利院里那個小的白柳,當然那個更好吃,好吃的東西要留到最后。”
“現在,就先殺醫院這個老一點的吧。”苗飛齒笑瞇起了眼睛,“進來之前我的觀眾可是給我沖了幾萬的積分,要看我吃他至少三斤呢。”
木柯看到苗飛齒往icu走去,很明顯是要去找白柳了,他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想到白柳之前和他商議的計劃,木柯強行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跟在苗飛齒和苗高僵的后面走了過去。
醫院電梯的燈亮起,從七樓的手術室直降一樓,電梯的門緩緩打開,護士有人推著一個急救床沖了出來,躺在急救床的人身上蓋了白布,上面的投資人雙眼緊閉,面色出奇地蒼白,一動不動雙手合十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大片白布的樣子宛如已經死亡。
木柯一看到白布上全是血,他腿都軟了一下,臉色全白,一下沒裝住,差點眼眶含淚喊出了一聲白柳來。
急救床的蓋住這個白柳的大白布上全是血,白布垂落在病床的兩邊,旁邊兩個護士身上還在地摁住白柳流血的那個地方,看樣子應該是脖頸,白布上的血順著邊沿滴落血,滴滴答答地向下滑落,一路從電梯門口隨著車子往外推一直在地面上滴落出血點。
護士神情緊張焦急,一邊推著車一邊大喊著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