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木柯反應過來之前,白柳一只手抓起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木柯的后領把他抓來站穩,然后轉身用那只手越過肩膀半背上失去雙臂的劉懷,握緊手里的魚骨鞭,白柳目光澄靜地淺淺地吐出一口氣,又淺淺地吸入一口氣:“開門吧木柯,游戲還沒有結束。”
臉色白得像紙的劉懷突然打斷了白柳的話,他搖晃不定的目光在白柳的臉上停留了一兩秒:“等等,你保證,你活著,你就一定會救下佳儀?”
白柳:“我保證。”
劉懷閉上了眼睛,他面前浮現出一個護腕。
系統提示:道具(犬儒護腕),放蕩不羈的窮犬被傷害之后,可以靠著自己的樂觀將傷害延后14小時,但在14小之后如果玩家還未通關,所經受的傷害會一起疊加在玩家身上
“這個道具本來是我留給佳儀,她逃跑的時候用的,現在看來……”劉懷苦笑一聲,“她是用不上了。”
有治愈技能的小女巫,的確不需要這種延后傷害的低等道具來保護自己。
劉懷轉頭看向白柳,臉上的笑容越發苦澀和釋懷:“我也沒有手能用,給你吧白柳。”
白柳也沒有多話,他直接接過了護腕,然后看了一眼在門口的木柯。
木柯回頭看了一眼白柳,在確定白柳沒有絲毫動搖之后,他也深吸了一口氣,用還有些顫抖的手推開了門。
此時,周三早上八點四十分。
一樓安全通道。
護士有些畏縮恐懼地站離安全通道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她沒有靠過去,而是吞了一口口水,伸手指了指那個黑漆漆的通道口:“就在那邊,一樓往下拐角的地方有一個地道的入口,從那里下去可以直接到福利院的教堂,我就不過去了。”
說完,這個護士看苗高僵和苗飛齒一點遲疑都沒有地靠過去了,沒忍住喊住了他們:“九點之前禁止離開病房!我只是帶你們出來看看,你們不能隨便——”
苗高僵面無表情地轉身靠近這個護士,幾步快走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人高馬大的苗高僵勒住她的脖子一轉,護士的脖頸連接處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骨節交錯聲。
她驚愕未定地睜大了眼睛,瞳孔擴散,緩緩無力地倒了下去。
“爹!?”不光是護士死前驚到了,就連苗飛齒也驚到了,“你殺npc干什么?!容易引起反噬的!”
苗高僵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的雙目有些赤紅,但臉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明明是很輕松地殺了一個人,但下頜上卻在往下滴落汗水,肩膀的肱二頭肌也像是還沒有停息下來般蠕動著,這讓苗高僵看起來充滿了暴躁又壓抑的攻擊性,他背對著苗飛齒深呼吸,神色有點滲人。
但很快苗高僵平復了下來,他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我們不能耽誤一分鐘了,這個護士npc在我們在我們就要等到九點,那邊的小崽子一定都在密謀逃跑,我們要快點過去。”
苗飛齒勉強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他抽出雙刀一步一步地往安全通道移動,在即將踏入通道的一瞬間,苗高僵突然輕聲詢問苗飛齒:“你不覺得這個護士長得很像你母親嗎?”
苗飛齒一頓,他用余光掃了一眼那個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小護士青澀的臉——這是和他記憶中的那個生他的女人完全不一樣的臉,苗飛齒收回目光,有點古怪地看向了苗高僵:“你怎么了爹?這個npc長得和那個死女人完全不一樣好嗎。”
“是嗎?”苗高僵喃喃自語著,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那個護士npc的臉,“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護士那副年輕的軀體上詭異地長著一張衰老的,眼袋很重的,病重的,對著他奇異微笑的,他無比熟悉的臉——是無數晚睡在苗高僵身側,他一睜眼就能看到的他的老婆,苗飛齒的媽媽的臉。
這張臉出現在了這個護士的臉上,在苗高僵的眼里,這個護士剛剛每一次說話都會夸張地大張著嘴巴,大到牽動著下頜關節發出扭曲的移位聲,那么大地張開的嘴巴對著苗高僵微笑,可以讓苗高僵輕而易舉地看到她正在說話的嘴巴里面沒有舌頭。
苗高僵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又抬手擦了一下從鬢角流到頰邊的汗,定了定神看向出口:“飛齒,你主攻,我殿后。”
八點四十五。
因為昨晚的爆炸案,護士沒有精力去每層樓巡邏管理病人,白柳他們鉆到了空子坐電梯匆匆趕到一樓來,卻發現安全通道已經被清掃了一個遍,只剩一片狼藉。
這代表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木柯松了一口氣:“不用和這些怪物正面對上了。”
白柳的目光停在這些被切得稀碎的小孩和飛得到處都是注射器上,眸光微動:“苗高僵他們進地道了。”ъiqiku.
他往上聳了一下因為精神不振從他身上往下滑動的劉懷,白柳很快就往里走了,木柯緊跟其后,一樓往下的拐角處有一個滿是醫療廢品的黃色垃圾桶,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輸血袋子和注射器,旁觀還有一個很簡易的,兒童尺寸的固定繃帶床,應該是為了防止抽血的時候兒童亂動。
看起來早期被送過來的孩子就是在這里被抽血完畢,然后尸體和抽血用具合著一起被丟在醫療廢品垃圾箱里。
那些吸食孩子血液的投資人,甚至都不愿意看到這些殘忍過程,只允許護士們在一個骯臟狹小的角落里快速地處理好這些生藥材,給慈悲的投資人們使用。
垃圾桶已經被人粗暴地一腳踹開,下面就是一個是四四方方的,像是地窖一樣的入口,這個入口不大,白柳目測只有40cm乘40cm左右,基本就是僅供一個兒童通過的出口大小,但好在白柳他們現在都又細又長,還可以通過這個入口。
入口旁邊還有一些凌亂的腳印,應該是苗飛齒他們留下的,白柳讓木柯幫忙扶著一下劉懷,然后上前握住門把的環扣,往上提拉拉開了地窖門。
一時之間,飛揚的灰塵,土屑,濃烈的血腥氣和真菌腐爛發酵的溫暖潮濕氣息鋪面而來,門板上不知道凝固了多久,多少個人的血痂撲刷刷落下,露出下面發霉的厚實木板本體。
塵埃就像是差點溺死其中的人才能看到的游動其中的細小顆粒,在黑暗的洞口飄浮徘徊。
白柳屏住了呼吸,他抬頭看了緊張的木柯一眼,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沒有給木柯任何阻止的機會。
“我先下去,等我說沒問題你們再下來。”
木柯慌張地上前往下看。
沒有多久下面就傳來了白柳有些帶著一些回響的聲音:“沒問題,木柯,你先把劉懷放下來,然后自己再下來。”
木柯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沒有雙臂的劉懷,先把劉懷運送下來,然后自己雙臂撐著狹隘的洞口邊緣往下送。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木柯也松開了手,在他感覺自己斜著滑過一段濕漉黏膩的通道之后,他終于落了地,但是踩在地上的質感十分奇怪,軟綿一個一個的膨隆,還有濃烈的血腥氣和菌菇味道,感覺就像是踩在了蘑菇田上。
木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整個地道的四壁,全部密密麻麻地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蘑菇,五彩斑斕,大小不一,熒光閃爍,就像是人生病感染了的胃粘膜一樣長滿了膨起的,濕潤的斑點,似乎一捏就能爆開腐蝕人手臂的汁液。
這些菌菇里其中還有一根一根的血紅的絲線混雜在里面,像是畸形生長出來的一點血靈芝菌絲混雜在里面,整條地道里充斥著濃烈的分泌物和發酵物的氣息,聞著就像是合著沙土放在劣質酒里泡了二十年的蘑菇發出來味道,聞得人頭暈目眩又十分想吐。
劉懷和木柯都出現了輕微的嘔吐反射,只有白柳稍微好一點。
木柯要吐不吐地捂住自己的嘴:“這里怎么會長了,這么多的蘑菇?”
“潮濕陰暗加上這條地道是尸體丟棄的地方,腐殖質本來就很適合蘑菇生長。”白柳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動著,這些柔順濕潤的蘑菇一腳踩下去可以沒過他的腳踝,他四周打量著這個地道,“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里還有被那些投資人培育出來不要的劣質血靈芝,也被丟在這里。”
木柯一怔:“不要的血靈芝?!這東西不是很珍惜嗎?!”
“那是血緣“純正”的孩子的血培育出來的血靈芝才是珍惜的。”白柳的目光從墻壁上一個輕微搏動著的,表面黑紅交錯的只有心臟大小的血靈芝上略過,“我們現在所在的時間線是十年前,這群投資人還沒有完善他們的兒童篩選機制,或者是在處在篩選的前中期,這個過程中必然會產生失敗品,這些失敗品可能是藥效不好,或者是有毒,不能為這些投資人所用,所以被扔到了這里。”
白柳看向地道的另一端:“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條地道應該就是歌謠唱得周日被埋入土的地方了。”
地道就像一條往里生長增生的甬道,帶著一種奇異的生命力隨著白柳他們的呼吸,輕微的舒展又收攏,但仔細看就知道是那些正在緩慢搏動的血靈芝,還有一些畸形小孩的尸體睜著眼睛躺在地上不動,它們電話散落手邊。
白柳上前撿了一個電話,系統提示他該電話因為主人徹底死亡,失去能源無法使用。
這些畸形小孩們大部分都被苗飛齒的雙刀切成不完整的塊狀散落在蘑菇叢里了。
地面上有些蘑菇被人割開或者是踐踏過了,白柳低頭順著踐踏過的痕跡往里看:“走,他們往里去了,我們要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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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另一頭,背著小木柯的小苗高僵呼哧呼哧地走著,小孩子的體力還是不如成年人,連續背著兩個人又走又跑,雖然小白六和小木柯都不重,但小苗高僵的速度還是腳程還是慢了下來,他滿頭熱汗喘著粗氣地走在軟綿濕滑的地面上,這種不好走的路讓他體力的耗費加倍了。
背上抱著小白六血袋的小木柯著急地看了一眼時間——白六告訴他一定要在九點之前到那邊,不然等到九點一到,那些投資人就都可以出來了,他們一過去就會被抓住,全都得完蛋!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已經有兩個九點之前出發的投資人——苗飛齒和苗高僵正在順著地道過來。
小木柯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過,他開始著急了:“苗高僵,你快點吧!等到過了九點那邊有投資人出來抓我們,我們就跑不掉了!”
“我覺得不用等到九點后了。”小苗高僵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滴落的汗,他臉色帶著恐懼和難看地轉過頭看向趴在他肩膀上的小木柯,“我聽到了有人踩在蘑菇上靠近過來的聲音,他們走得很快。”
小木柯一呆之后,他的臉色也黑沉了下去:“有多快,我們往回跑回教堂來得及嗎?”
教堂禁止殺死小孩,是一個安全區,雖然不知道能茍多久,但是——小木柯不甘心地咬牙抱緊了懷里小白六的血袋。
沒能把小白六的血袋成功送過去,希望他那個垃圾投資人能多撐一會兒,不要隨便死了。
地道里傳來的汁液崩濺極有力度的腳步聲越來越迅速,就像是游走在蘑菇叢里的蛇一樣快速地接近了他們。
苗高僵驚恐地吞了一口唾沫,他往后退了兩步,緩慢地搖了搖頭:“……我覺得來不及了,他們走得很快,會在我們跑到教堂之前抓到我們的。”
“不能讓他們抓到我們。”小木柯壓低了聲音,在這種危機存亡的關頭,失去了小白六這個帶頭人的他反倒顯得冷靜無比,“苗高僵,把白六給我們多余的那些輸液袋拿出來,我們貼在身上裝那些吹笛子的怪物小孩,這個地道里的燈光不明亮,到處都有小孩尸體,如果不近距離地看看不出我們和那些怪物的區別。”
小木柯飛快地從苗高僵的身上跳了下來,開始往自己和苗高僵的脖子上掛輸液袋子。
苗高僵也手忙腳亂地在掛,他臉色青白不定:“這個能偽裝騙過那些投資人嗎?!我們和那些畸形小孩長得很不一樣!”
“裝不好也要裝。”小木柯呼吸聲很快,面無表情,黑漆漆的眼珠子中有種攝人的決絕,“我想了一下,覺得我們跑回教堂也是等死,回去這個點那些老師都已經起了,如果我們在教堂附近遇到老師,我們就會被關押起來等周四配對,如果今天我們不能從這里跑出去,那我們就永遠都跑不出去了。”
“我們只能賭一次了。”
小苗高僵咬牙和木柯對視了一秒,最終他點了點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飽滿的蘑菇在成年人的腳底發出成熟的果實被人擠出汁液的,嘰的聲音,在通道奇異地回響。
腐爛和血的味道愈發濃郁,小木柯深吸一口氣,他壓低聲音:“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音,躺在蘑菇叢下面裝尸體懂嗎?”
小木柯匆匆地把白六的血袋找了個地方藏好,身上胡亂地摘了一些蘑菇掩蓋了一下,然后自己深吸一口氣,面朝下躺在了蘑菇從里。
苗飛齒和苗高僵終于走到了這節地道,苗飛齒一邊甩刀上的血一邊皺眉四處看:“什么聲音?剛剛前面好像有什么人說話的聲音?感覺不像是之前我們殺的那些小孩的聲音,反倒像是兩個活人在對話?”
敏捷度更高的苗飛齒對聲音各方面的察覺都更高,但他四處看了一圈,發現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動靜,很快苗高僵就催促他了:“別找了,快走吧,這個地方很明顯是那些畸形小孩的巢穴。”
越往里走苗高僵越能肯定這一點,這個通道狹隘陰暗,到處都是蘑菇,一邊的入口是教堂一邊的入口是丟棄小孩尸體和醫療用具的安全通道,護士告訴他們說這個通道在投資人的數目增多,投資人以配對的形式挑選孩子之后,就廢棄了。
但在苗高僵他們進入這個廢棄的通道里的時候,除了入口處有畸形小孩在,往里面走也是能看到這些畸形小孩的活動痕跡的,證明這個廢棄的通道平時這些小孩也是在這里生存著的。
而聯想到那些白天不見蹤跡的畸形小孩,苗高僵的臉色越發陰沉:“這群畸形小孩的外出活動時間應該晚上九點到早上九點,其余時間他們都待在這個通道里,飛齒,別浪費時間了,快九點了,我們快出去,不然那群怪物小孩就要回巢了,我們會被這些回巢的小怪物們堵在這個通道里面。”
苗飛齒聽苗高僵這么一催,低頭一看時間,八點五十一了,快九點了,的確沒有時間浪費在這里了,他收回了四處打探的目光,舉著雙刀疑慮地繼續往前走了。
他疑慮的原因主要有兩點,第一個是因為苗高僵爆炸醒來之后,一直就很急躁,但他爹平時是一個很沉穩的人,這讓苗飛齒內心有種焦躁的不安。
第二就是——苗飛齒的眼神在地面上的蘑菇叢里面朝下埋進去的兩具兒童尸體上一掃而過,他一路走過來也在這個通道里見了不少兒童尸體,按理來說這兩具尸體出現在這個地方,苗飛齒不會覺得有什么驚訝的。
畢竟投資人們不允許這所醫院里有焚尸爐和太平間這樣不吉利的存在。
醫院沒有任何可以處理兒童尸體的地方,那些護士是把這個安全通道當做兒童尸體廢棄垃圾通道來用的——而這個通道里存在的真菌正好就可以依靠分解這些尸體生存,從而又繁殖出更多的可以分解尸體的蘑菇,是一個絕佳的生態尸體廢品處理通道。
但這兩具尸體給他一種就像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違和感,苗飛齒這種敏捷度相對很高,但是智力一般的玩家通常都會很相信自己在游戲里養出來的直覺,而這個時候他就會讓自己智力相對更發達的父親來看一下這個情況。
但現在苗高僵的狀態似乎不佳,而且如果這個地道正如苗高僵所說是這些畸形小孩白天棲息的巢穴,那么的確時間就很緊迫了,苗飛齒最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往前走了幾步。
聽到他們繼續往前,小木柯在心里緩慢地松了一口氣,在這口氣還沒有松到底的時候,往前走的苗飛齒突然定住了。
苗飛齒往后轉了一下自己的頭,脖頸的地方發出關節松動又歸位的擰動聲,他用一種狂熱的,讓人驚悚的,不可思議的興奮眼神回頭看向那兩具“尸體”。
“尸體”背部的肩膀上有一小片水漬暈染開,苗飛齒看著這點水漬緩慢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苗高僵看他這個眼神就知道苗飛齒肉癮犯了,剛要頭痛地打斷苗飛齒想要做的事情,就聽到苗飛齒用一種輕到不可思議,因為驚喜在微微戰栗的聲音問他:“爹,這兩個小孩是衣服是濕的,他們在出汗,我聞到了新鮮的汗的味道。”
“他們是活人,是逃出來的活人小孩。”
這個點還會想方設法地逃出來的活人小孩——苗高僵一怔,但他目光一凌,很迅速地就反應了過來:“這是白柳那群玩家的小孩!!”筆趣庫
糟了!!
小木柯心里一陣冰涼,幾個念頭飛快地在他大腦中間權衡閃過之后,他猛得抱住懷里的血袋二話不說開始從地上蹦起來,瘋了一樣地往醫院那邊的出口跑,小苗高僵也從蘑菇地里爬起來,臉色煞白地跟在木柯后面跑。
苗飛齒低聲獰笑兩聲,他刷一聲抽出雙刀:“媽的,昨晚差點炸死老子,今天不抽干你們這些小崽子的血吃光你們這些小崽子的肉,我就算通關出去了也沒面子。”
他說完之后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吹了聲口哨:“可以啊,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還帶送血過來的,爹,你的小孩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