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守著的警察踢開衛生間門的一瞬間,看著那個被踹爛了的通風口,臉色凝肅地探頭出去,對著對講機說話:“報告,擬定編號為004的人形異端剛剛從6樓的衛生間通風口逃逸,消失不見了,你們下面看到了逃逸的004號人形異端嗎?”
“沒有!”對講機里說,“我們在宿舍樓四個方向都有蹲守,只看到6樓的通風口被一分十七秒前被爆開了,但我們并沒有觀察到有任何東西從通風口逃出,”
只看到通風□□開,卻沒有看到人從里面出來,這代表牧四誠在衛生間里憑空消失了。
真的是異端!
警察深吸了一口氣:“報告,擬定編號為004,據說很擅長偷盜的的異端因我的個人疏忽逃跑了,回去我會領罰的,通知其他小隊一定要小心抓捕唐隊今晚點名的那些異端!”
“它們都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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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走廊上。
劉佳儀病房外的負責看守她的警察正在和這批突然來的特殊部門的隊員溝通。
“你們是……?”看守劉佳儀的警察有些驚疑未定地看著這些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來訪者。
穿著深灰色制服的隊員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我們是危險異端排查部門的,我們已經全盤接手了造成了重大社會影響的血靈芝案件,而劉佳儀是血靈芝案件很重要的證人,為了保障她的安全,我們今晚要把她秘密轉移到我們基地里,具體信息我們不方便過多透露,你們可以直接請示上級確認我們的身份。”
看守劉佳儀的兩位警察目光疑慮地從這批來訪隊員身上帶的武器上掃過。
手銬和腕拷,全員持槍,如果他們沒有看錯還帶了麻醉針和鋼條籠子,醫院外面還停了兩三輛蒙在綠色蓬布里的裝甲車。ъiqiku.
這可不像是轉移重要證人的架勢,這更像是要抓捕重要犯罪嫌疑人的架勢。
在兩個警察打電話和自己的上級確認了來的這些人真的是正規部門的人,他們才將信將疑地放行。
一行人迅速整齊地戴上了防毒面罩,這動作又把另外兩個警察嚇了一跳。
這群人不光自己帶,還給這兩個摸不著頭腦的警察也分發了兩個,讓他們帶上,勸說了一句:“同志,等下我們突圍進去的時候,如果有黑色的霧氣從病房里彌漫出來,你們一定要躲得遠遠的,不要吸入或者是碰到,盡量站在風對流速度比較大的通道里,那是有毒的。”
“是醫院什么地方發生有害氣體泄露了嗎?”兩個一頭霧水的警察詢問。
“不,比那可怕多了。”靠在門上的第三支隊的隊員深吸一口氣,對著其他隊員比了一個手勢——一,二,三!
病房門猛得被打開,隊員極快地在病房內散成扇形嗎,舉著□□包圍住病床上鼓起的那一小團。
領頭的那個隊員正準備射擊,但很快他察覺到了不對,舉起手做了一個行動暫停的手勢:“等等。”
他一步一步上前,舉著槍對著病床上的那一小團,然后所有隊員的緊張的目光中猛地掀開被子——被子里是用枕頭做的一個和劉佳儀差不多大小的丑娃娃,吐著舌頭,笑得很惡劣,似乎是在嘲笑這群忙活了一晚上什么都沒抓到的隊員們。
“劉佳儀人呢?!”領頭的隊員看向病房外的那兩個警察。
那兩個警察也懵了:“看監控,她一直在病床上睡著的啊!門和窗戶都關著的,她能去什么地方?”
劉佳儀就在一個密封的病房內,徹底消失不見了。
領頭的隊員挫敗地吐出一口氣,對著對講機匯報:“報告,擬定編號為601,擁有毒氣危害的異端逮捕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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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別墅區。
坐在沙發上第三支隊的隊員很是頭疼地看著對面捂著心口的木柯。
木柯蹙眉咬著下唇,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雙手緊緊抓著心臟,旁邊木柯的爸爸和媽媽都在,緊張得不得了地圍著木柯團團轉,木柯爸爸還打電話喊了兩個醫院團隊過來,木爸爸和木媽媽都用一種很敵視的目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不速之客。
木爸爸端起茶杯來,這是他今晚第三次端茶送客了,語氣冷得就像是在威脅:“我不清楚我兒子卷進了什么糾紛里,他一個先心患者,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跑兩步都能嚇得我們心肝顫的,能卷進什么你們說的重大社會事故里?”
“要帶他走一趟,不說你們有沒有這個資格,我兒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們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m.biqikμ.nět
說著木爸爸把茶杯往茶幾上一摔,吹胡子瞪眼的:“不要當我木經武是可以隨便被人隨便揉捏的,被人沖進家門里說上兩句話,就能讓你們把我兒子帶走,我和你們說,不可能,要帶走就給我出示相關證據和具體證明來,給我一個什么我根本不認識的部門的證就像抓人,當我沒讀過書嗎?!”
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裝心口痛的木柯瞇開一只眼睛的縫隙看坐在沙發對面上的那些隊員難看又難堪的神色,嘴角輕微地翹了一下。
但很快又被木柯自己壓了下去,他蹙眉躺在沙發靠背上,臉色白得幾乎透明,看著像是這些隊員碰一下就能把他給弄死那么脆弱。
隊員們也很頭疼,但他們拿木柯還真的沒有太好辦法。
唐隊那個不靠譜的隊長說木柯不算嚴格意義上的異端,但一定要把他抓來。
因為木柯在其他時間線里都是沒有可以攻擊別人的技能的,他更多的是擔任一個白柳的對外發人,靠著自己優異的記憶力處理和販賣各種在白柳手里誕生的異端。
木柯雖然沒有技能,但起到的作用卻很重要,是白柳依靠邪物構建的吞金網絡的一個中間樞紐和轉接點,是一個白柳的地下犯罪團隊的經理人的角色。
那么多年白柳都是依靠木柯聯系他手底下的其他人和傳遞信息,白柳把自己藏得很好,危險異端處理局很多年都把木柯當成那個喪心病狂的,靠著邪物收斂財物的瘋子,但最后他們才發現,木柯只不過是白柳打在明面上的一張牌,他這個真正的鬼牌大王還藏在更深的地方。
木柯依靠疾病長年累月和異端處理局的人攪渾水和裝傻,一旦出事就往地上眼睛一閉一倒開始耍賴,他們就不得不把木柯送進醫院進行治療,每次都能把蘇恙氣得頭發豎起來。
這次也是一樣。
木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有一個身份顯赫的爹,還有一個疾病的天然保護層。
唐二打強行要抓木柯,不符合規定異端必須要對人類產生產生了有害影響這一條規定,并且部門也無法承擔強行抓捕木柯的后果,畢竟木柯的心臟病是真的,身份也不簡單,如果這個人死在異端處理局,那將是非常棘手的一件事。
木柯這個沒有技能的心臟病患者,看起來好像水晶做的貓一樣脆弱,但在其他時間線的第三支隊隊員眼里,木柯這個病人無惡不做,罪大惡極,陰險狡詐。
但其實又不是這樣的,因為就像是唐二打說的那樣,白柳把他周圍的人保護得很好,就比如木柯就被保護得很好。
木柯,無論游戲內外,從頭到尾都沒有殺過人直接傷害過人,他的雙手沒有沾染過血,他只負責協商,做生意,以及經營公會,可能是出于感同身受的緣故,他甚至救了不少在游戲里絕望的無技能玩家。
這也是其他時間線里,異端處理局很難處理木柯的原因——因為從狹義來講,木柯還沒有對人類產生過有害影響,某種程度上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木柯只是投資一些他覺得很好的項目,他完全可以說他并不知道投資這些東西會導致什么后果,畢竟木柯投資的項目相當多,很多甚至他都沒有仔細核查過,木柯當然可以說他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邪物。
因為的確看起來也不像。
這些東西打眼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蘑菇,毫無特殊的古董鏡子,和做工精美的人魚雕塑。
木柯覺得這個項目不錯,就投了,他甚至都沒有參與具體的過程,所以要判定他是個異端,除非木柯自己承認。
就和現在一樣。
對劉佳儀,牧四誠和白柳,這三個,唐二打可以肯定地握有犯罪證據,并且已經造成過對人類有害影響,主動犯罪的異端來說,是可以直接強行抓捕的。
但對木柯來說,不行。
唐二打一直分不清木柯到底是被騙,還是主動和白柳狼狽為奸。
在每條時間線里也找不到直接證據證明木柯是主觀上的愿意幫助白柳,還是就只是一個被白柳脅迫了的,為虎作倀的可憐人,善與惡的界限在木柯身上奇特地模糊了。
第三支隊的隊員軟磨硬泡,先兵后禮,想把木柯請到基地那邊去配合調查,木柯的爸爸就死活不依,甚至說要報警,辭嚴厲地說要動用自己的一些特殊關系,最終第三支隊的隊員折戟而歸。
看到這些隊員臉色凝重地轉身離去,躺在沙發上裝病的木柯蹭一下坐了起來,他呼吸很急促地打開自己的手機,里面有一條白柳九點十六分的時候發給他的信息。
小心玫瑰與獵人,我或許會死在獵人手里,不用等我,離開這里。
木柯臉色難看地握緊了手機。
死在獵人手里?今晚來抓他們的這群人,就是獵人嗎?白柳是不是已經被抓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