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儀:“……當然不可能有啊你在想什么?”
“哦。”白柳又慢慢地把頭埋了回去,甕聲甕氣地說,“那我不打了,我剛剛被半強迫地做了一筆很虧的十年買賣,現在還要我打白工,我需要回血,我不行了。”
白柳完全就是一副當代葛朗臺被迫把遺產留給兒子之后,發現自己還沒死的,生無可戀的虧本表情——這很明顯還沒有從陸驛站的十年火鍋交易里緩過來。
劉佳儀踩在白柳的肩膀上,把這個逃避打工的社畜使勁往外拔,一邊拔一邊罵:“男人不可以隨便說自己不行的!!快點起來打工!!”
在發現怎么樣都沒有讓這只沉浸在虧本抑郁情緒里的社畜恢復過來之后,劉佳儀不得不祭出了殺招:“你打工,我給你開工資,一個小時一百塊,可以了嗎?”
把頭埋在墻里的白柳毫不猶豫地轉頭,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劉佳儀,對她伸出了手,一點不害臊:“成交,先給錢再打工。”
劉佳儀:“……”
媽的,這種白柳就是在等著她掏錢,算計她的感覺……
這男人這么摳門的嗎?!八歲小女孩的錢也算計?!
劉佳儀心中罵罵咧咧,表面八風不動地掏了錢給白柳,白柳施施然拿了錢,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恢復成了人模狗樣的打工人樣子:“走吧,先去工廠里核對程序。”
“等等!”劉佳儀拉住往前走的白柳,再開口的語氣都有點無奈了,“我和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那個什么唐隊長也追著你進游戲了,你直接去工廠里找npc領任務說不定會和他撞見,他那把技能武器槍很厲害,能在現實里使用,你要是撞見他,他二話不說一定會殺死你!”
白柳牽起劉佳儀的手,表情淡淡的:“在進入這個游戲的那一刻,他就不會殺死我了。”
劉佳儀一怔:“為什么?”
“《玫瑰工廠》是有人,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人東西特意為唐二打和我獻上的游戲舞臺。”白柳垂下眼眸,眼神晦暗不明,“在這個名為《玫瑰工廠》的游戲里,一定藏著那個可以解救一切被香水污染的人的秘密,就和《愛心福利院》里那個神像怪物書的獎勵道具可以拯救血靈芝中毒的小孩一樣。”
“而唐二打以為這個藏著這個秘密的游戲解密核心在我手里,他以為我是知道怎么通關這個游戲的,就沖這一點,在游戲通關前,唐二打拿到他想要拿到的東西之前,他是不忍心殺死我的。”
“——解救他想救之人的解藥近在咫尺,我相信這位正義的唐隊長應該沒有之前那種瘋狂的,帶著一千多人和我同歸于盡的勇氣了。”
白柳不緊不慢地點評,口吻里還帶著一點調侃似的笑意:“畢竟我的命,在這位唐隊長眼里,應該是沒有他的那位蘇姓副隊長珍貴的。”
他牽著劉佳儀地手走在這個鄉土小鎮的玫瑰花田旁邊,繞過工廠那個擺放的蒸餾器之后就能看到已經打開的雙開鐵藝正門。
正門上掛著一個木制的牌匾,上面寫著——歡迎光臨,玫瑰工廠。
白柳握住劉佳儀的手走了進去,進去之后是一個巨大的,露天的工作場子,地上到處散落著剛剛才從花田里采摘回來的新鮮玫瑰,有人蹲在地上正在分開混雜成一堆的玫瑰的莖葉和花瓣,然后將這些東西分門別類。筆趣庫
場地的兩旁是巨大的,正在工作的,源源不斷地冒出熱氣和白色蒸汽銅爐,銅爐旁掙有人不斷地用鋼鏟翻攪里面的混合成一團的玫瑰花瓣,看起來像是一派興興向榮的工作景象,但這些正在工作的人外表都有些奇特,工作時間也不太對勁,因為現在看天色很明顯是深夜了。
這些正在工作的人穿著黑色的防護服,手腕領口都被彈性繃帶收緊,穿戴了白色的麻木手套和黑色的膠質筒靴,戴著黑色的沙質斗笠,從裝束來看不像是在處理玫瑰,倒像是在危險實驗室里的處理病毒的科研人員或者是養蜂人。
在白柳牽著劉佳儀進去的一瞬間就被這些人攔住了。
這些工作人員遞給白柳和劉佳儀仿佛量身定做的兩套一模一樣的防護服,用嘶啞干裂的嗓子抬起頭開,雙眼發直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甚至帶著一定的仇恨和警惕:“進這個地方要穿防護服,不能讓你們的身上的氣味污染了玫瑰的味道,懂嗎新來的!”
在這樣近的距離,白柳很清晰的看到在黑色的面紗之下,這個給他遞面紗的人,或者已經不能算是人的職工的臉上有些很深的巨大皸裂,然后沿著裂口出現一片一片的黑色的,腐敗的,往外翹的肉片,就像是有一朵玫瑰在他眼睛下順著紋理正在盛放般。
而這個直勾勾地看著白柳的工人眼睛里,有一朵快要凋敗的深紅邊緣泛黑的玫瑰——和他臉上那朵很像。.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