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從宿舍里的抽屜找出一把剪裁刀,捂在手心暖和片刻,才能順暢地卡出刀片,他用刀片劃斷防水布,包裹在里的東西終于顯現出來。
是一沓整齊分裝好的實驗報告單。
這些實驗單子上都是一些專業的英文縮寫單詞,一些測量數據以及圖表,和一些奇怪的黑白或者彩色染色的切片照片,總之是一些閱讀起來很困難的東西,沒有相應的知識輔助普通人是不太可能看得懂的。
白柳簡單地翻閱了一下,然后抬頭看向牧四誠:“你從什么地方找到的這個東西?”
牧四誠把呼吸喘勻后道:“地下室,剛剛我出去檢查直升機庫的時候,發現??堪逑旅娌刂粋€拉扣地窖門,下面就是一個兩層的地下室,里面有各種實驗設備,還有一些腌制的白菜和蘿卜。”
“有在這個地下室里找到實驗記錄日志和相關成品論文嗎?”白柳問。
這些人研究的實驗報告實在是太生的材料了,白柳至少需要一些基礎知識的過渡才能理解這些報告上的數據意味著什么。
牧四誠搖了搖頭:“我沒仔細找,這個包就放在桌面上,我感覺很重要,拿了就先上來給你看了。”
白柳:“把木柯叫過來,你跟著劉佳儀去清點一樓的食物,準備好我們外出要的份額,我和木柯下地下室看看?!?
牧四誠轉身去找木柯,白柳側眸給了唐二打一眼,把手上的文件遞給他:“你能看懂嗎?”
“我能看懂一些?!碧贫蛑皇呛唵畏喠艘幌戮涂焖倩卮?但很他的視線停在了某個圖表上,“這張圖表……這是用雙頻雷達回波多次探測冰面下厚度,獲得探測數據后繪制的圖案,可以根據這個圖案看到冰面下的地形,便于鉆開冰層的過程當中不會遇到巖石等阻攔物?!?
白柳注意到唐二打表情的異樣,問:“這張圖表有什么不對的嗎?”
唐二打遲疑片刻,然后指在圖表上的下面的說明:“這張圖表是極地里很常見的一張冰層探測圖表,但它探測的地點是domea,也就是冰穹a?!?
“冰穹a附近只有國內的觀察站駐扎,那里屬于國內觀察站的研究范疇,雖然南極這邊各國觀察站之間的氛圍相對和緩,但彼此之間的研究區域劃分也是比較明確的,艾德蒙觀察站是沒有能力和資格去探查冰穹a的,也就是說,艾德蒙觀察站這里不可能有關于冰穹a的任何一手實驗數據?!?
唐二打疑惑地又翻了幾頁實驗報告數據:“但他們這里有不少關于冰穹a的冰層探測,冰芯研究報告,這不太正常?!?
“一個觀察站有另一個觀察站的機密研究資料。”白柳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唐二打手上的資料,“常理來說只有兩種可能性?!?
唐二打看過去,白柳不疾不徐地繼續說了下去:“一種是好的可能性,國內的觀察站,也就是游戲內的泰山站主動把自己的一手實驗數據分享給了艾德蒙觀察站。”
唐二打擰眉否認:“這不可能,這是很嚴重的科研數據泄露。”
白柳抬眸,微笑:“看來唐隊長和我一樣都更傾向于壞的可能性——艾德蒙觀察站用某種方式強行地獲取了冰穹a的研究數據?!?
“或者更壞一點,艾德蒙觀察站的這群家伙直接殺死了泰山站的人,然后占據了泰山的觀察站對冰穹a進行科研測量。”劉佳儀出現在了門邊。
她抱著雙臂靠在門棱上,挑眉看向白柳:“——我找到了艾德蒙的住艙,我感覺這個家伙可不是什么人淡如冰的科學家,從住艙里的殘余物看起來,他攻擊性可不低?!?
“帶我們上去看看?!卑琢锨耙徊綘窟^劉佳儀的手,很自然地把自己捂暖和了的手套和劉佳儀空蕩蕩的手套交換了一下,給她戴上。
艾德蒙站這邊的科研人員都是人高馬大的,一個小孩都沒有,所以配套的衣物也是寬大的,白柳穿著一件上衣都要過膝到腳踝,更不用說劉佳儀了。
劉佳儀雖然早有先見之明地用好幾件衣服包裹住了自己,看著也挺齊整,但衣服的空隙也難免漏風,比如手套。
但劉佳儀好強不喜被人照顧,現在她手冷得快結冰了,不僅一聲不吭,面上也一點不顯,看著比牧四誠這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還持重許多。
白柳換手套這個動作做得他太自然了,好像他天生就該為劉佳儀換這副手套,其他人甚至沒反應過來他做了什么。
劉佳儀只是一頓,握住白柳的手:“艾德蒙的住艙在4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