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神單手拖著黑桃踉踉蹌蹌地從游戲池里爬了出來。
他渾身是血,幾乎沒塊好的地方,而逆神從游戲池里拖出來的黑桃的情況比他更糟糕,完全是躺在血泊里,快要看不出個人形了。
逆神就像拽著個拖把一樣拽著昏迷過去的黑桃,兩步一喘地往殺手序列公會的方向前行。
在旁邊的玩家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逆神在游戲池的地面上用黑桃拖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到了殺手序列,逆神長長地喘出一口氣,嗆咳了兩聲,回頭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黑桃,嘆息一聲,然后艱難地扶起黑桃上樓梯。
在黑桃的后腦殼不知道磕了多少下之后,逆神終于精疲力盡地爬上了二樓的會議室。δ.Ъiqiku.nēt
逆神虛弱地拍了拍會議室的門,嘶啞地叫喚:“有人在嗎?給開開門,你們的戰(zhàn)術(shù)師和主攻手要死了。”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正在給自己纏繃帶的柏溢和柏嘉木目瞪口呆地看著遍體鱗傷的逆神和黑桃。
柏溢倒抽一口冷氣:“你們怎么會傷成這樣?!”
“一難盡。”逆神癱在沙發(fā)上,把尸體一樣的黑桃甩到旁邊,雙眼無神地看向天花板,“——我同時審判了白柳和黑桃,被抽干了。”
柏嘉木上前遞了繃帶給逆神,被逆神擺手拒絕了:“我沒事,雖然打得很慘烈,但我的心理狀態(tài)都是穩(wěn)住的,傷沒帶出副本,只是狀態(tài)消耗得比較厲害。”
柏嘉木一怔:“你身上的血都是……”
“血都是黑桃這家伙的。”逆神指了指黑桃,長嘆一聲,“在我審判了白柳之后,這家伙不知道為什么發(fā)瘋了,在副本里和我打了一架,打得我吐血三升,差點當(dāng)場死亡,還把正在修復(fù)的世界線給再次崩壞了。”
柏溢好奇地蹲在黑桃的“尸體”旁邊,戳了戳:“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黑桃把傷帶出副本,還是這么嚴(yán)重的傷。”
“我好不容易才揍暈的。”逆神斜眼掃了一眼柏溢,“你要是戳醒了,黑桃的武器可是在大廳里都能攻擊人的,他要是瘋起來在大廳一樣揍你。”
柏溢嚇得瞬間收回了自己犯欠的手,四肢亂爬到了一個離黑桃很遠的角落,驚恐地看著黑桃:“你還沒有把黑桃給揍服啊?!”
“沒有,黑桃這次瘋得特別厲害,如果不是我攔著,他應(yīng)該會一登出游戲就去找白柳。”逆神靜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不過黑桃的技能武器被我斬碎了,暫時沒有辦法在大廳發(fā)瘋揍人。”
柏溢虛脫地拍了拍心口:“逆神你不早說,要找武器師過來給黑桃修補武器嗎?”
逆神看著黑桃仰面向下的“尸體”靜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在找武器師過來之前,先把廖科叫過來給黑桃看看。”
“廖科?”柏嘉木一頓,“你要讓廖科給黑桃做游戲心理輔導(dǎo)?”
逆神疲倦地從鼻腔里嗯了一聲。
柏溢稀奇道:“黑桃是我們當(dāng)中唯一一個沒有做過游戲心理輔導(dǎo)的家伙吧。”
“廖科那個心理輔導(dǎo)可是很痛苦的。”柏溢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黑桃,“你也有今天!”
“別笑了,叫廖科過來吧,你們都出去。”逆神無力地揮手。
柏嘉木拉著還在嘲笑黑桃的柏溢準(zhǔn)備離開,逆神突然叫住了他們:“喂,等等,還有一件事情沒和你們說。”
柏溢和柏嘉木回過頭去,逆神眼神平靜到一點波瀾都興不起:“雖然已經(jīng)和你們說過很多次了,但再提醒你們一遍。”
“絕對不能給黑桃離開游戲進入現(xiàn)實世界的編碼。”
見到逆神這副神情,柏溢和柏嘉木都是一愣。
逆神很少擺出這么嚴(yán)肅的表情,雖然是統(tǒng)籌全局的戰(zhàn)術(shù)師,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笑呵呵的,也不怎么生氣,在說正事的時候就算有隊員嬉皮笑臉也很少拉下臉指責(zé)對方。
但這也意味著在逆神真的這么說話的時候,這件事情通常非常重要。
不準(zhǔn)給黑桃進入現(xiàn)實世界的編碼是逆神進入殺手序列后用這種語氣向全體成員頒布的第一條禁令。
這是一條很奇怪的禁令。
怎么個奇怪法呢?
正常的玩家從現(xiàn)實世界里的某個地點登入游戲,游戲就會自動生成那個地點的十二位編碼,當(dāng)玩家想從游戲里離開的時候,只需要向系統(tǒng)輸入這十二位編碼,玩家就可以從這個地點登出游戲。
而黑桃是沒有編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