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四誠舉著相機拍攝,他搓了搓胳膊,牙關直顫地看著這些離奇的腳印。
這些腳印就像是一群人踮起腳尖走在一起,還走的步調大小都差不多,每個腳印留下的間距肉眼上都是一樣的,一直到了村里的大道上,這串規則又密集的腳印才開始分散。
這些腳印從大道上一個或者幾個地往村里的各個房屋里去了,腳印消失在了房門前,似乎是回家了。
牧四誠拍到這里剛想松一口氣,但很快白柳給了他最后一擊。
白柳循著腳印走到房門前,腳印消失在房門前的一塊泥地上,白柳蹲下來又翻開覆蓋在泥地上的那些木枝碎屑,牧四誠清晰地看到腳印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讓他血液冷僵的景象。
那個踮腳的腳印突然后跟落了地,變成了一個完整的腳印,并且還出現了兩個手爪印,而且這兩個手掌印的五指姿勢還是倒轉的。
似乎在這里,這個回家的“人”放下腳后跟的同時兩手著地,開始扭曲地四肢并用地往屋里爬。
牧四誠汗毛倒豎了:“這什么東西啊!”
白柳起身,他看向留了一道若隱若現縫隙的房門:“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白柳就推開了房門。
年代久遠的木門發出一聲悠遠的吱呀聲響,然后緩緩地打開了。
房屋里面灰塵飄蕩,雖然是白天,但光線依舊極其昏暗,只能隱約窺見一些家具的輪廓,白柳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抬腳往里面走去。
牧四誠咽了一口唾沫,抖著手舉著相機也往里走了。
一走進房屋,就明白為什么里面昏暗了,整個房屋都是密閉的,只有頂頭有兩片瓦是半透明的,充當可以進光的天窗,老舊的掛式電燈吊在房梁上,電線上纏滿了蜘蛛網。
角落里還有堆放柴火的灶臺,灶臺上擺著一口生銹了的大鐵鍋,邊緣放著幾個缺口的陶瓷罐子,似乎是用來放調料的。
牧四誠嘗試著開燈,但失敗了,他揮了揮空氣里的灰塵,嗆咳著對走在前面的白柳說:“這里不知道多久住人了,電燈都不通電了。”
“這可不一定。”白柳舉著手電筒照向墻面,“我們不剛剛才跟著一個人進來嗎?說不定它就住在這里呢。”
牧四誠頭皮發麻:“別開這種玩笑了……”
他的聲音隨著他看向白柳用手電筒照亮的墻面戛然而止。
剛剛的光線太昏暗了,加之牧四誠一直在看相機屏幕,他根本沒有察覺到整個房屋內,地面上,墻壁上,連房梁上都是他們剛剛在屋外看到的那種四肢并用的泥手印和泥腳印。
白柳現在照亮的這面墻上這些泥手印和腳印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面墻,將墻面都涂成了灰黃色,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這面墻就是一面泥墻。
但仔細看后……
這些手印和腳印各種歪曲,簡直像是把人的胳膊和腳剁下來沾泥土在墻上面印下來的一樣,牧四誠根本沒辦法想象這種四肢長在一個人的身上。
白柳就像是沒看到這些手印和腳印般,平靜地舉著手電筒繼續往里走。
牧四誠幾度不想跟了,但他又不敢一個人出去,只能跟著。
穿過一間角落里點著幾根燃燒過的殘余蠟燭的堂屋,白柳他們來到了這間屋子的臥室。
臥室里擺放著兩張掛著蚊帳,輕飄繚繞的高架木床,正對放著一個起碼有二十年年齡的調頻電視機,旁邊一臺掛著蜘蛛網的電風扇。
牧四誠根本不敢到處亂看,他死死地把目光放在相機的小屏幕里,小屏幕里拍的人只有白柳。
白柳撩開木床掛著的蚊帳,他踩在床的邊緣,探頭進去察看,身影半遮半掩地被白紗蚊帳遮住。
牧四誠目不轉睛地拍著,然后他突然驚恐地叫了一聲。
白柳回過頭來:“怎么了?”
牧四誠臉都被嚇白了,他顫抖地指著白柳伸頭進去的那張床:“剛剛,床下面伸出了一個歪著的頭!”
白柳跪地,毫不猶豫地向床底看去。
牧四誠幾乎是拽著白柳不讓白柳看床下,聲音都快嚇劈叉了:“你還看個毛線啊!我們先出去吧!我難道還會騙你嗎!真的伸出了一個慘白慘白還歪著看你的人頭!”
白柳拉過牧四誠,握住他的下巴讓他看向床底,聲音平靜:“你自己看有沒有人頭。”
牧四誠一開始緊閉著眼睛,隔了一會兒才小心地睜開一只眼睛,恍然道:“沒,沒有了。”
“但是我剛剛真的有看到!”牧四誠舉起攝像機,遞給白柳看。
白柳淡淡地說:“如果你真的看到了,現在它不在床底,那應該大概率在床上。”
牧四誠正在倒放,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面色徹底僵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相機遞到白柳面前,大氣都不敢出地把摁住倒放的按鈕的手指移到了自拍上。
相機的攝像頭從攝像轉向了自拍,屏幕的視角一轉,屏幕中出現了白柳和牧四誠他們的頭部。
但不止如此,屏幕中還出現了第三顆頭。
有個慘白歪著的人頭正從床上伸下來,雙手把住床沿,接著蚊帳的遮掩和白柳他們并排看向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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