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這個逆神看起來心善,下手倒是挺狠的,一點后路不留。
“接下來就看白柳表現了。”逆神往座椅后背上舒舒服服地一靠,抬起頭看向大屏幕,“只要白柳能翻盤,狂熱羔羊重倉再多也沒有。”
大屏幕里,白柳正摁著向他沖過來的牧四誠的脖頸,面色冷淡地伸出手讓牧四誠吸食自己的生氣。
牧四誠臉上不正常的青白之氣漸漸褪去,不停掙扎嘶吼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白柳的臉色更白了,在搖曳的燭光下他的血管幾乎能透過皮膚顯出青色。
回過神來的牧四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跪在地上嘔吐了好幾口腥臭味濃郁的黑水,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拳頭攥緊。
“……我變倀鬼了,是不是會先攻擊被我吸了生氣的你?”牧四誠啞聲問,“那你還不如把我……”
“嗯。”白柳把牧四誠給扶起來,淡淡地把牧四誠后續的話給擋了回去,“所以在那之前我們要找到你的尸體。”
“……我的尸體多半在橋那邊。”牧四誠望向越來越近的紙橋,面色凝重,“但是橋上這么多殉橋鬼……”
橋上撐著白傘,穿著白衣的女人離白柳他們越來越近,牧四誠感到一種厚重的涼意從這些女人的身上浸染出來。
這些女人身材又高又纖細,背對著白柳他們有規律地在橋上行走,一開始是慢的,但是白柳他們走的越近,這些女人行走的速度也變快了。
有幾次牧四誠甚至感覺有幾個女人在跳下去之前透過傘面,怨毒又期盼地看了他們一眼,死死地盯著他們,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往橋下終身跳去。
牧四誠喉頭上涌上一股腥味,他感到一種本能的畏懼:“你不是說殉橋鬼沒有對付辦法嗎?我們怎么過去?”
白柳看牧四誠一眼:“這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
牧四誠懵了:“問我?”
“是的,因為你已經過了一次橋了。”白柳說。
牧四誠下意識回答:“那是你指導了我,給了我怎么過鬼橋的方法啊!你讓我屏息就能過鬼橋啊!”
白柳輕微搖頭:“我的確猜到了墓穴里有用來陪葬的紙鬼橋,告訴了你屏息就能過鬼橋的辦法,但那是建立在橋上沒有殉橋鬼的前提下,如果有殉橋鬼,哪怕你屏息也是一樣會被跟身的。”
牧四誠問:“什么是跟身?”
白柳解釋:“殉橋鬼在你上橋的時候,會以為你是她的丈夫,前來給你撐傘,跟隨在你身后護送你回家,這叫做跟身。”
牧四誠后背開始發涼:“……如果她后來發現了我不是她的丈夫呢?”δ.Ъiqiku.nēt
白柳語氣平靜:“如果你是她真正的丈夫,她會撐著傘和你一起下橋歸家,但如果你不是,在下橋的時候如果她就會滿懷怨氣和恨意地拖著你一起跳下橋,和她一起殉橋。”
“……有沒有可能殉橋鬼在這橋上待太久了,忘記自己丈夫的樣子,辨認不出我是不是她丈夫,從而讓我蒙混過關過橋?”牧四誠心存僥幸。
白柳否決了:“不太可能,鬼認人靠得是陽氣不是外貌,除了能改變生人陽氣的偽身符,沒有什么東西能欺騙它們。”
“那我是怎么過橋的?”牧四誠也迷茫了,“我想不起來了。”
“不用想起來。”白柳攙起牧四誠,神色淺淡地往紙橋上走去,“先上橋再說吧,你上次能過橋,這次也能。”
牧四誠一驚:“為什么!殉橋鬼不是會跟我們的身嗎?”
“不用擔心她們。”白柳微笑,“她們不會跟我們的身的。”
牧四誠充滿疑惑:“為什么不會跟我們的身?你不是說只要身上帶著陽氣的男人,都會被跟嗎?”
“因為我們不配被跟。”白柳望向走在前面的紙道人,“她們丈夫回來了。”
“真正的丈夫……”牧四誠猛得回頭看向橋面,“你是說……”
牧四誠話音未落,前面被紙道人趕著的第一只僵尸就跳上了橋面,紙橋被僵尸的力道踩得輕微搖晃了一下,原本撐傘往前走的女人們腳步一頓,竟然齊齊轉過身,向橋這邊走來了。
傘遮住女人們的面部看不清長相,只能看到她們垂落地面的衣擺被小步快走的腳不停踢開,露出一雙雙被包裹變形的,骨頭緊縮皺成一團的小腳,又或者叫“三寸金蓮”。
她們快步走到僵尸的面前,微微抬起傘,給僵尸撐起,隨著僵尸的一跳,小腳一邁一移,鬼步幽深游離,撐著傘的上半身絲毫不動。
白柳看著橋上的女人依次過來給僵尸撐傘的詭譎場景:“你之前說隱約記得在橋上看到了抬香爐的紙人,我就在猜想你是跟著這些紙人過的橋,而你能成功過橋,這些殉橋鬼沒有跟你的身,那只能說明一件事。”
“她們跟了別人的身。”白柳看向牧四誠,“這些僵尸就是她們真正的丈夫。”
牧四誠恍然片刻之后又怒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才會直接跟上紙道人!”
“知道了又不說!嚇我很好玩是不是!”牧四誠憤怒譴責。
白柳誠實回答:“是,我之前之嚇過人,還沒嚇過鬼,還蠻好玩的。”
倀鬼牧四誠:“……”.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