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到后面,孔旭陽眼睛越是發(fā)亮,他猛地轉頭看向楊志,抓住楊志的胳膊,聲音嘶啞到聽不出是人聲:“我知道那個僵尸的弱點是什么了?!?
“是降書圣旨!快挖,這個圣旨道具肯定在這兩個洋道人的墓穴里頭!”
……
這邊白柳也在看牧四誠丟出來的黃歷,他舉著黃歷一頁一頁地攤開,站在村口,旁邊就是那個一動不動的道人僵尸,沒有旁的僵尸厲鬼敢靠近白柳。
牧四誠精神值跌破之后殺得興起,被白柳摁住之后用鞭子捆住手腳,倒在村門口靠在村牌坊上,一開始還對白柳齜牙咧嘴的,但白柳根本沒當一回事。
過了一會兒牧四誠就不動了,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表情各種奇怪,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應該存在這里的東西。
白柳一只手舉著黃歷,一只手拴著牧四誠,右腳踩在牧四誠的肩膀上讓他老實一點,眼神垂落在黃歷上,一目十行地掃過,自自語:
“原來是這樣,墓里的陣法不是墓里的道人布置的,而是正派道人聯(lián)合陰山村后人布置的,聚攏陰氣也不是為了煉尸,是為了修補被天雷劈折的道人僵尸的魂魄,免得其在百年之后魂飛魄散,入不了輪回?!?
“……墓里的新嫁娘和溺死的老人,都是當年為了抗擊入侵的外敵,他們走投無路,實在沒有辦法,跪在道人面前求道人用最烈的邪法將自己變成厲鬼,護住陰山村?!?
白柳輕聲念黃歷上的字句:“我輩慘死,只因做人護不住大好河山,護不住家中親眷。”
“但死,我輩也是有家鬼,而非亡國奴。”
“邪術有云,未出閣之女子可成為紅煞,死于出嫁路中,為當世之厲鬼,威力不可語,此然也,于是陰山村五十一名閨中女子收斂出嫁,戴雙喜蓋頭,上花轎,持一剪刀自刎于出嫁路中,化為紅煞,左位護村……”
“五十一名女子名為:王一熙(王五之女),江平綠(已訂親)……”
“邪術有云,垂朽之老翁老婦掐溺于水塘中,可為當世之厲鬼,煞氣不可語,此然也,于是陰山村兩百七十一名老婦老翁收斂赴死,穿白衣白褲,跳水中自行掐溺,雙腿蹬蹬,拒不上岸,化為白煞,右位護村……”
“兩百七十一名老婦老翁名為:張以山……”筆趣庫
“紅白雙煞已全,道人開祖墳厚葬其尸,匯聚陰氣,忍萬千之苦痛,將自己活煉為尸,成不人不鬼之形,護村正位,舉村拜服,為其大喪,跪拜其為神,決議修廟宇以供之……”
“不日,開村門迎敵……”
白柳念到這里的時候,旁邊那個一直沒有動靜的道人僵尸忽然睜開了雙眼。
它身上的符咒無風自動,黃衣道袍的衣擺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夜風吹得凌凌顫響,右手兩指并攏朝天一豎,背后的桃木劍自動飛出,交叉落地插在陰山村門口前,成了一個阻攔人前行的路標。
這黃衣道人平聲靜氣,雙眼看向村門外,問道:“來者何人?”
漆黑村門外山林攢動,就像是有大批什么東西在行進,黑影里隱隱傳來斷續(xù),尖利,又嘶啞的笑聲哭聲,連成模糊不清的一片,讓人脊背生寒的陰氣從地面蔓延過來,一路蔓延到白柳腳下。
從黑暗里緩緩地露出了舉著蠟燭的一個人,是孔旭陽。
他半張臉映著蠟燭的紅光,喉嚨里止不住發(fā)出低啞的笑聲,神色已經(jīng)有幾分癲狂,舉著蠟燭右手上隨意用撕下來的衣服綁了一層繃帶,還在滲血,平舉身側的左手上攥著一個金燦燦的卷筒,外面包了一層布料,看起來很像是清宮戲里的圣旨道具。
他的后面跟著一堆額頭上貼了符的僵尸,再往后面,是一些搖搖晃晃的骨頭架子,這些骨頭架子手里握著生銹了的槍械火炮,披著款式老舊的西式制服,看起來很像外國人。
楊志跟在孔旭陽的身后,臉色從容緩和,之前的慌亂一掃而光。
“沒想到吧?”孔旭陽大笑出聲,他張開雙手,“白柳,看看,我扮演的身份拿到圣旨之后有什么?”
“軍隊,戰(zhàn)備,什么都有了。”
孔旭陽輕蔑地看向陰山村里的白柳和那個僵尸道人,嘴角的惡劣的笑意控制不住地越來越大:“一百年前,你和你旁邊的那個僵尸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是靠著我的施舍才活下來的?!?
“現(xiàn)在的我可不會這么仁慈。”
“如果不是百年之前這圣旨被有意篡改,你們這些陰物早就該魂飛魄散了!”
孔旭陽的神色冷下來,他抬手用毛筆劃去圣旨上那個被小心添加上去的百年限定之期,厲聲念出圣旨上的內容:“陰山村人不忠不義,不仁不信,攻訐他人,修煉厲鬼,幾次三番抗旨不遵,天地道法不容,理應株連九族,魂飛魄散!”
“攻村,把村里這些傷過我的妖魔鬼怪都給我殺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