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驛站瞳孔一縮。
系統提示:您已找到(盜賊)牌面,遺憾地通知您,(盜賊)已經歸入白六陣營。sm.Ъiqiku.Πet
他耳邊傳來了巨大的轟炸聲,陸驛站根本來不及思索,翻樓就跳了下去,往岑不明和二支隊隊員所在的地方飛跑。
扭動的眼球屯食物后面,飄蕩著一個小型的玩具直升飛機,飛機正在緩慢上升,飛機的下端正不斷地向下投放微型玩具炸彈,炸彈在落地的過程當中不斷被放大,掉到地上的一瞬間轟然炸開,水泥土屑亂飛。
陸驛站在看到那個玩具直升飛機的一瞬間,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異端0922!
等比例縮小的轟炸機!
這東西離地越遠,炸彈掉下來的過程當中就會被放大得越大,威力就越猛,如果離地的距離足夠,掉下來的炸彈足夠把他們所在的這個校區炸成碎片,里面的人連碎末都找不到的那種。
“草!”就算是陸驛站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個東西應該是剛剛才被盜賊牌放出來,二支隊的隊員之前調查的資料根本沒有異端0922的相關消息,被炸了一個猝手不及,差點直接被炸死。
好在岑不明反應及時,護住了他們,但他自己被炸起來的一根鋼筋斜著穿肺而過,被釘死在原地,正鮮血淋漓地捂嘴嗆咳。
同時,岑不明的身后緩緩升起一堆眼睛,那些眼睛沒有看向陸驛站,而是看向的岑不明。
如果所有眼球都和岑不明對視了,他會直接被寄生的!!
陸驛站深吸一口氣,大吼:“岑不明,閉眼!!”說完,他自己也閉上了眼睛,拔出了重劍,對準那個這兩個異端高高舉起,揮舞而下。
系統提示:玩家陸驛站使用邪神審判。
異端0922,0573停止行為,處于短暫被收容狀態,使用邪神審判技能后,玩家陸驛站將處于七天僵直狀態。
陸驛站沖到岑不明的面前,目光冷冽地對著岑不明身后的眼球異端重劍狠狠刺過去,在兩個異端都停止移動后,陸驛站腦中一空,他松開了自己握住重劍的手,緩緩朝前倒下。
被卡在鋼筋上的岑不明接住了他,他嘴邊全是血,用眼尾的余光掃一眼昏迷的陸驛站和他身旁的重劍,以及停止不動的兩個異端,一邊嗆咳一邊嘲笑:“你果然有事瞞著我,陸隊長。”
七天后。
陸驛站猛地驚醒,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旁邊有個左眼上纏滿繃帶的岑不明在守著他,見他醒了,用右眼瞄了一眼,淡淡道:“醒了啊,陸隊長。”
陸驛站剛要開口問,岑不明就像是匯報工作一樣說了下去:“異端都已經收容完畢,我發現不對就叫了支援,支援趕來的很快,那個高中生本來在你倒下之后還想來偷襲我,但被支援趕來的隊員追著跑了,沒抓到。”
“你左眼是怎么回事?”陸驛站問。
岑不明摸了一下左眼上的繃帶,不咸不淡地道:“瞎了,水泥片被炸過來的時候貫穿了。”
“你問完了,換我問了?”岑不明用那只鷹一眼的右眼審視陸驛站,“我是獵人,獵人是什么?”
陸驛站頭皮一麻:“你怎么知道?!”
岑不明平淡道:“我守了你七天,你晚上做噩夢,喊了七天的不要獵人。”
陸驛站:“……”
看著岑不明直視他的眼神,陸驛站撓了撓頭,意識到再隱瞞下去不太可能,于是幽幽地嘆息一聲:“那還是把選擇權交給你吧,你聽完之后自己可以決定要不要加入。”
等到陸驛站把一切都說完之后,岑不明陰惻惻地冷笑了兩聲:“你說我會喊你師兄?你怎么不做點別的夢?”
陸驛站:“……”
這人的關注點好奇怪。
岑不明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就轉過頭看向陸驛站的病房窗外,靜靜的沒有說話,等到躺在床上的陸驛站快要睡過去之后,他才緩慢地開口:
“你說獵人牌,是你和白六都可以爭取的?”
陸驛站迷迷糊糊地點頭:“游戲規則是這樣的。”
“如果哪個世界線,你沒有把我爭取過來,讓我去了白六那邊。”岑不明很平靜地說,“那你就把我殺了吧。”
陸驛站一驚,徹底清醒:“為什么要把你殺了?!”
岑不明沒有看陸驛站,他望著窗外:“因為我覺得被這樣的人利用,身處一個陣營,很惡心,非常惡心。”
“為虎作倀者,也理應受到酷刑。”岑不明冷冷地說,他站起身,“我加入你的陣營,陸隊。”
“我會成為你手中合格的一張牌,一個優秀捕殺獵人的。”
說完,岑不明頭也不回地關上門離開。
陸驛站呆呆地望著岑不明關上的門,然后又躺回了床上,自自語:“方點……”
“我這樣選擇,真的是對的嗎?”
毫無意外的,第六次世界線依舊是失敗了。
陸驛站再次被喚回到了神殿。
白六依舊坐在牌桌后面,漫不經心地玩弄著石桌上的牌,見陸驛站來了對他露出一個笑:“好久不見,預家。”
“其實我三分鐘之前剛和你的衍生物見過。”陸驛站不疾不徐地說,“我殺死了他。”
“這還是你第一次殺死我的衍生物吧?”白六笑眼彎彎,“有了獵人的輔助果然不一樣對嗎?”
陸驛站沒有說話,他心里有一種潛在的不安越擴越大。
白六垂眸點了點石桌上的牌:“獵人和審判者這種絕對正義者不一樣,在他們知曉一切之后,他們一定會積極的干涉世界線。”
“但相應的,審判者這種絕對正義我很難干涉,他們不會因為我設計的外在的事件而改變自己的信仰,而獵人我可以干涉。”
“要好好保護你獵人的信仰。”白六微笑起來,“千萬不要讓他墮落了。”
陸驛站深吸一口氣,他平視著白六:“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作為你第一次殺死我衍生物的獎勵。”白六從石桌后面站了起來,他笑著看向陸驛站,“我帶你去見一次你想見的人。”
陸驛站渾身一顫,他猛地抬頭起來望著白六。
白六垂下眼簾,笑得很淺淡:“我知道你很聽她的話,這幾次世界線哪怕再怎么想她,也從來沒有試著去查探她的消息,但現在我們已經在世界線之外了。”
“你可以去見她。”
陸驛站沉默地跟在白六的身后踏上神殿的臺階。
這是他第一次踏入這個神殿,有種如影隨形的恐懼潛藏在他每一步腳落下時候的影子里。
未知,未知是最讓人恐懼的東西。
他恐懼于見到付出所謂的痛苦代價的方點,當又恐懼于自己見不到她時候的想象——
——到底是什么東西,可以讓方點痛苦?
“你是不是在想,是什么東西能讓方隊這樣的人痛苦。”白六緩步走在他的前面,聲音里帶著笑意,“我也想過,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一個近似于神的人痛苦?”δ.Ъiqiku.nēt
白六走到了神殿內漆黑的,連通海底的池子面前,他垂眸抬手,池子里的水滾動著分開,出現了一條濕濡的,長滿了奇異綠色海底植物的大理石階路,他抬步向下走去,陸驛站緊隨其后。
到處都是一片漆黑的海水,涌動的海浪聲空寂深邃,除此之外沒有一絲聲音,也沒有一絲光線,只是關在這里就是一種難熬的酷刑。
陸驛站的心一點一點地提了起來。
他終于見到了被困在海底,雙手被鎖鏈懸吊起來,垂著頭,頭發披散著坐在地上的方點。
白六輕揮手指,海底瞬間被一種奇特的暈白色光線打亮,陸驛站的面前豎起了一道水紋墻,白六穿過這個水紋墻走了過去。
光線正中央的方點緩慢地抬起了頭,她眼神失焦地望著前來的白六,張了張干澀的嘴皮似乎想說什么。
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白六就輕笑著說:“方隊,很遺憾地通知你,你的隊員又輸掉了一個世界線。”
“按照慣例,我會將這個世界線里的你最愛的人帶到你的面前。”
“我記得你這個世界線喜歡上了一個建筑工人,你從一個建筑工地過路的時候差點被砸到,是他救了你,你為了回報他經常幫他,他很快喜歡上了你,但介意自己的貧窮無法給你的好的生活,只敢默默地喜歡你,你絲毫不介意,先向他表白,和他交往了。”
“一周前,這個人跪在工地上用自己的帽子裝了一捧玫瑰,向你求婚了,而你答應了。”
白六打了個響指,方點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二十七八歲,穿著工裝服的男人,這個男人有點疑惑自己出現在了這里,結果轉頭看到了被鎖在地上的方點的一瞬間頓時臉上一怒,沖上去就要扯掉困住方點的這些鎖鏈。
“點妹,你怎么會……”
“真是可惜啊,他那么愛你,你也那么愛他,你們原本可以很幸福的。”
白六笑起來:“可惜陸驛站輸掉了游戲。”
“啪——!”
白六打個響指。
那個正在撕扯方點鎖鏈的男人身上一瞬間燃起了灰白色的火焰,他在方點面前慘嚎起來,然后燒成了灰燼。
方點被鎖鏈握住的拳頭攥得死緊,她慢慢地,任由鎖鏈扯著自己的肩膀低下頭,將頭抵在那堆她身前的灰燼上,眼淚一點一點地滴落。
她哭出了聲音。
陸驛站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臉上是一種好像停滯思考了的表情,眼神完全地渙散開。
“這就是方點支付的代價。”白六眉目淺淡地望著這一切,他勾起嘴角,“我發現了。”
“只有愛這種東西,才能讓神感到痛苦。”.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