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白柳如實(shí)地解釋了,“這是北原小葵,另一個祭品的衣物?!?
“她和我在北原家還沒有接觸過,衣物在我這里只是因?yàn)橐恍┡既坏脑?。?
“北原小葵?”謝塔語氣一頓。
白柳敏銳地抬起了頭:“你認(rèn)識她?”
“在這條世界線里的我目前還沒有見過北原小葵?!敝x塔微微搖頭,抬眸平視白柳,“但在這之前,我的確見過她。”
“她是另一個孩子帶到我這里來的?!?
白柳問:“誰?”
謝塔靜了幾秒:“神在每條世界線,都會下放一個自己的衍生物,衍生物會在世界線里慢慢長大,然后在十四歲左右的時候,他會和我在福利院相遇。”
“衍生物雖然是神的造物,但它們和神一樣,天生向往欲望和金錢,充滿掠奪和殘忍,對人類極為冷酷且行動力強(qiáng)悍,十分強(qiáng)大,在每條世界線最終都能成為主宰地位的人?!?
“這個衍生物和我一樣都是邪神中意的繼承人人選,但我們都有一個無法成為邪神的致命缺陷——”
謝塔語氣很輕,他抬眸望著白柳:“我們都沒有靈魂?!?
“針對于我和衍生物不同的特性,神制定了兩種讓我們產(chǎn)生靈魂的不同方案,投放到每條世界線里。”
“祂會先大量地讓我們和不同的人類接觸,在其中找一個我們會對對方產(chǎn)生情緒的人類,這個人類就是我們的錨?!?
“當(dāng)擁有了錨的時候,我們就從一個沒有靈魂的神造物變成了擁有靈魂的邪神預(yù)備役。”
謝塔垂下眼簾:“接下來邪神就會設(shè)計(jì)各種各樣的游戲路徑,讓我們?nèi)ブ鲃哟輾А?
白柳掀開眼皮:“——摧毀你們的錨,讓你們在失去錨的痛苦當(dāng)中讓靈魂變得更有價值,是嗎?”
“是的。”謝塔側(cè)頭過來望著白柳,“神稱呼這個過程為錨的摧毀與重建對靈魂的塑造影響。”
白柳移開目光,不冷不熱地點(diǎn)評:“聽起來是個無聊到?jīng)]有事情做的邪神會做的研究?!?
“但這個研究在我身上一直沒有成功?!敝x塔順從地接納了白柳的說法,他屈膝隨意地坐在了回廊邊,眼神清透地望著掛在天際的月亮,“因?yàn)闊o論邪神怎么將我投放,讓我去接觸多少人,我始終沒有找到我自己的錨。”
“不僅如此?!卑琢Z氣平淡,“你還變成了邪神的衍生物的錨,對嗎?”筆趣庫
謝塔一頓:“是的。”
“因?yàn)槲液退歉偁幤返年P(guān)系,就算在每個世界線新開始的時候,祂對我沒有任何記憶,祂對我的好奇心也是祂在遇到的所有人類當(dāng)中最重的?!?
“祂會一直觀察我,觀察我看的書,常去的地方,別人接觸我之后我的回應(yīng),我吃過的食物果核,受到懲罰之后的態(tài)度,甚至是——”
白柳語氣平淡:“——是你身上的針孔,你蓄意遮擋住的眼睛,祂甚至?xí)谀闼X之后站在你的床頭,俯身下來數(shù)你眼皮每分鐘輕微顫動的次數(shù),心臟跳動的頻率,觸碰你異于常人的冰冷體溫?!?
謝塔的話驟然停頓住了。
他沉默下來,放在白柳旁邊的手指輕微地蜷起,眼睫寂靜地垂落,望著池塘里無憂無慮地在他被鎖著鏈條的腳下無憂無慮游動的金魚。
白柳轉(zhuǎn)過頭來,眸光平靜無波地望著謝塔的側(cè)臉:“在長久的觀察下,祂發(fā)現(xiàn)了你和其他庸俗且充滿欲望的人不一樣的地方,漸漸對你產(chǎn)生了非同尋常的關(guān)注度,和一些奇怪的想要靠近你的感情,所以你成為了祂的錨,是這樣嗎?”
“是這樣?!敝x塔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輕輕搖動,語氣在風(fēng)中似乎也變得輕而不可捉摸,“但又不完全是你說的這樣。”
謝塔轉(zhuǎn)過頭來,他銀藍(lán)色的眼睛泛著一層讓人炫目的微光,專注地望著坐在他對面的白柳:“衍生物不會我產(chǎn)生你說的那種,一些奇怪的,想要靠近我的感情。”
“并不是一定要產(chǎn)生正面情緒才能成為某個人的錨,對錨產(chǎn)生極端的負(fù)面情緒也可以讓人的靈魂成形?!?
“每條世界線里的衍生物只會對我產(chǎn)生一種情緒。”
謝塔直視著白柳的眼睛,語調(diào)柔和:“那就是殺意。”
“祂對金錢的強(qiáng)烈渴望會讓他察覺到我身上的可以利用之處,我是牽拉他欲望的錨,只要祂將我殺死解除,錨就會沉入海底,祂就能乘著載滿自己欲望的船只進(jìn)入游戲,走上神早已為祂書寫好的游戲路徑,登頂成為世界線里的國王?!?
“那神應(yīng)該滿意了?!卑琢潇o地反問,“他不是應(yīng)該找到了符合自己要求的繼承人嗎?”sm.Ъiqiku.Π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