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將黑桃翻下了水!!”
主持人激動得手舞足蹈:“黑桃迅速反擊,用鞭子顫上了白柳的腳踝,將他拖了下去,現在兩個玩家都掉進海水里了!”
“刺激!”
“媽的,媽的!”牧四誠手腳發涼,緊咬的牙齒都在抖,“這他媽還要打多久啊!”
王舜根本不敢看大屏幕,他深呼吸幾下,低頭看系統面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白柳目前的人氣在一路走高,現在已經挺近前五十了,排在48位。”
“他和黑桃的勝負賭率現在掉到了4:1左右,目前我們的賭池增長速度……”
王舜點開面板,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啞聲道:“——是比賽開始的五十倍。”
這數據好到恐怖,但沒有人的臉色因此而松弛。
——這根本就是白柳靠著放棄免死金牌,拿命換來的關注度。
廖科目光緊緊盯著大屏幕上深藍到近乎于漆黑的海水。
旁邊的柏嘉木捏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拳頭,他吐出一口氣問:“廖叔,你覺得黑桃能贏白柳嗎?”
“不好說。”廖科緩慢地搖了搖頭,他苦笑一聲,“逆神在這里可能看得出點勝負端倪,我是不行的。”
“我看的話……”
廖科頓了頓:“一半一半吧。”
“一半一半?!不至于吧!場子里的勝負率開的都是4:1,說黑桃百分之八十能贏啊!”柏溢驚道,轉頭看向漆黑一片的大屏幕,急得直跺腳,“人呢?!能把屏幕亮度調高點嗎?這根本看不見人啊!”
“柏溢。”柏嘉木突然抬手摁住躁動的柏溢,他抬頭望著柏溢慌亂的臉,神情里透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如果黑桃輸了,我們雙人賽一定要贏……”
柏溢下意識反駁:“黑桃不會輸的!”
“黑桃能輸。”柏嘉木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捏住柏溢的肩膀,他神色里帶了一點和年齡不符的嚴厲,“那些賭鬼可以覺得他不能輸,輸了之后發瘋辱罵黑桃,但我們是他隊友,我們本就應該給他輸的權利和余地。”δ.Ъiqiku.nēt
“要是我們都不能接受他輸,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接受他輸的人了!”
柏溢的肩膀慢慢地垮了下去,他神色茫然,眼睛里眼淚溢出,喃喃自語般說:“……可是這家伙沒帶免死金牌,輸了,就死了啊。”
所有人都是一靜。
“我開玩笑的!”柏溢猛地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黑桃自己認輸退出,那就沒事了啊!”
沒有人接柏溢的話。
柏溢臉上的笑緩慢地消失了。
黑桃在游戲池可能會打不過就跑,因為那只是游戲而已。
但這個人在比賽里,哪怕上次陷進泥沼快被溺死了,也沒有點過退出鍵。
黑桃是一個不會在聯賽里認輸的怪物,就好像聯賽開始之后,他的系統面板里退出這個按鈕消失了一樣。
隔了很久很久,廖科低著頭開口:“……黑桃已經在所有人都不接受的環境里出生了,我們作為隊友,就別讓他最后也在所有人都不接受的環境里死亡了。”
“那也太過了。”
柏溢表情空白地仰著頭看向大屏幕里波動的水紋,他臉上有淚落下,慢慢張口:
“那讓我們接受黑桃死亡,就不過了嗎?”
“……他甚至還沒去過一次現實。”
屏幕畫面一閃,從完全看不清晰的黑暗轉明,海水中搏斗的兩人重新出現在畫面中。
隨著畫面變得清晰,全場的觀眾都驚叫起來,不少人站起來試圖湊近大屏幕觀看里面的場景。
主持人狂亂地蹦跳著:“來了來了!一決勝負的時刻來了!”
漆黑涌動的海水里,黑白二色的骨鞭交纏縱橫,仿佛脫去皮肉的游魚白骨,在起伏洶涌的海面下飛快竄動。
白柳的腳腕上纏著黑桃的骨鞭,骨鞭發力,把白柳整個人向更深的海面下拖動。
“黑桃的骨鞭正在將白柳向下拖動!”主持人激動地握住話筒,“眾所周知,黑桃的骨鞭是游戲里數一數二的高強度高判定技能武器,殺手序列每年為這根骨鞭花掉上百萬積分的保養費用,只要纏住對手,基本就不可能甩得掉!”
紅色的發帶被拖散,白柳的長發在海水中頃刻散開,他唇齒間溢出氣泡,眉目冷凌地反手揮出鞭子,化鞭為刀,朝著自己腳踝上的骨鞭纏住的地方砍去。
“白柳是想用匕首砍掉這根骨鞭嗎?”主持人噓了一聲,“這判斷可有點低級了,這基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