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這是要干什么?”
毛夢極猜不透林臻的意圖,林臻也不說,真真是急死人。
林臻根本不回答他的話,實際上也沒心思回答,他現(xiàn)在疼得都快翻白眼了。
針扎上去還好,穿過去也無所謂,唯獨絲線穿過時拉扯皮膚的感覺令他痛不欲生!
那也得忍著,不想發(fā)炎、潰爛就得忍著。
好在創(chuàng)口不大,十針也就縫完了。
他疼得滿頭大汗,臉色慘白,渾身無力地靠在床頭,盯著那大夫說道。
“記住了嗎?有合不上的創(chuàng)口就這么縫,趕緊去給傷員醫(yī)治?!?
大夫也是吃過見過的,唯獨沒見過把人當衣服縫的,嚇得雙腿發(fā)軟:“這......世子,恕草民無知,人又不是衣物怎能縫縫補補呢?”
林臻現(xiàn)在是多一句話都不想說。
“少廢話,趕緊去,否則我他媽砍了你!”
“是是是是!”
大夫連忙拿著醫(yī)藥箱走了。
林臻躺在床上,目光轉(zhuǎn)向毛夢極,聲音非常虛弱。
“戰(zhàn)損情況如何?我方傷亡多少?”
“回世子,這次防守戰(zhàn)我方陣亡二百六十人,其中大部分是開口子時與沖上的南楚士兵對戰(zhàn)死亡的。傷者六百九十......其中也包括您自己。弓箭消耗很大,不過我們?nèi)ゴ驋邞?zhàn)場時回收了不少,磨一磨還能用?!?
林臻疼得齜牙咧嘴。
自從他穿越之后還沒受過傷呢,這是第一次。
也趕著他倒霉。
見到有士兵受傷,他就沖過去拖拽那士兵身體,結(jié)果一不留神就被流箭射到手臂,若不然他應(yīng)該完好無損。
“敵方呢?”
“這次攻城,南楚五千先鋒軍陣亡兩千四百,傷者不知,俘虜六人。”
“也算是大勝了,立刻派快馬去問問周澤的騎兵到哪了,另外告訴將士們今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我擔心南楚會夜襲。”
“夜襲?世子,他們今天才大敗而歸,還會有夜襲嗎?”
“項英雖然謹慎,但也熟讀兵法,知道我們在戰(zhàn)勝之后會放松警惕,所以務(wù)必要做好防守,不能大意?!?
“是,末將這就去傳令?!泵珘魳O轉(zhuǎn)身要走,突然回過頭來問道,“世子,要不要......找兩個丫鬟伺候您?”
林臻:......
“不必了?!?
......
南楚大營。
項英大馬金刀,面色陰沉地坐在主位,聽完戰(zhàn)損報告后也猛地一驚。
“什么?我軍傷亡竟如此慘重?”
“是,先鋒軍五千人死掉一半,剩下的也各個帶傷,其中有多數(shù)人都是被城門口八牛弩射死的。”
“該死!這個毛夢極從哪弄來這么厲害的八牛弩!?”項英一拳再在桌子上,鄒仁彪因為指揮失利,現(xiàn)在也不敢多語。
項英發(fā)火,他也全當沒看見,眼觀鼻鼻觀口。
項英喝罵道:“說啊,你不是挺能說的嗎?現(xiàn)在為什么不說了!”
“大帥,我......”
“我就說不能著急進攻!現(xiàn)在可好,先鋒軍幾乎全軍覆沒,你讓我怎么和他們的家人交代?!你讓我有何顏面去見江南父老?”
“大帥,打仗必定會有死亡,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但我們可以把傷亡降到最低!這次是你一定要進攻的,結(jié)果就由你自己承擔!老夫也管不了你!”
“是。”鄒仁彪慚愧地低下頭,“屬下會回京城自請?zhí)幏??!?
“哼?!表椨⒗浜咭宦?,命人拿來地圖。
小小祭酒也敢跟我呲牙。
不找個由頭把你弄走,今后還怎么打仗?
這次攻打乾國可是個大好機會,只要進展順利,回京城就能出任兵馬大元帥,豈能被區(qū)區(qū)一個鄒仁彪分去功勞。
真以為老夫看不出你是來鍍金的?
真以為老夫會謹慎到連林臻、毛夢極這樣名不經(jīng)傳的孩童都怕?
還不是為了把你弄走。
想從老夫頭上拿功勞,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誰,真以為傍上丞相就能為所欲為了不成。
計謀得逞的項英面不改色,繼續(xù)看著地圖。
其實他早就看出清河縣的防守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那幾架八牛弩不過是拉出來唬人的玩意,只要不走城門,那東西根本就沒用。
今天僅用不到半個時辰就攻城城樓,如果大軍全部壓上去,將會在兩個時辰內(nèi)破城!
但是......
項英一雙銳利的雙目看向鄒仁彪。
但是,你肯定看不到這一幕了。
“仁彪,老夫已經(jīng)將戰(zhàn)場情況說明,你回去直接見陛下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給老夫。”
“全憑大帥吩咐?!?
鄒仁彪雙手結(jié)果項英遞過來的書信,懷揣著心事走了出去。
他知道,這一次,自己的仕途肯定走到頭了,回到京城說不定還會受到陛下責罰。
楚霸天已經(jīng)進入暮年,脾氣越發(fā)狂躁,動不動就要將某個官員的家滿門抄斬。
唉,如今因為自己的魯莽,導致前線五千將士傷亡,回京城后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陛下啊。
臣努力了啊......
鄒仁彪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回自己的營帳。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