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嬛嬛被關(guān)進倉房內(nèi),慕容嫣從來沒有去探望過,也沒有任何人去探望。
她就這么自己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一個并不舒服的小馬扎上,困了就躺在干草堆里睡覺,餓了會有人按時送吃的東西來。
房間內(nèi)有凈桶,每天會有專人來清理。
曾經(jīng)嬛嬛身為皇帝貼身婢女的時候,所有太監(jiān)宮女都巴結(jié)著她,把她視為皇宮二把手,就連慕容無舌也對她十分客氣。
現(xiàn)在一夜間墻倒眾人推,來送飯的宮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偶爾還給嬛嬛她們吃剩下的飯,菜里沒有葷腥,偶爾還有只蟲子。
按理說宮里做的飯,不論是皇族吃的還是下人吃的,都不應(yīng)該有蟲子才對。所以可想而知這蟲子是她們抓到然后弄死丟進去的,目的就是要羞辱一下曾經(jīng)的二把手。
太監(jiān)嘛,心里扭曲;宮女獨守深宮,憋壞了。
這么做也正常。
換凈桶的太監(jiān)每天來的時候都會罵上幾句。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那陰陽怪氣的樣子任誰都能聽出來是不懷好意的。
嬛嬛自小就是慕容嫣的貼身女倌,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加之思念顧北辰,心中苦悶,一來二去竟病倒了。
負責(zé)看守的宮女擔(dān)心出事,所以就稟報了司馬椿蕾。
后者一聽是這么個緣由,當(dāng)即來找慕容嫣問問,畢竟她不了解兩人之間的感情,萬一私自做主出了事情,她擔(dān)待不起。
慕容嫣聽完司馬椿蕾的匯報,臉色異常平靜,手里把玩著翡翠扳指。
“把那些欺負她的太監(jiān)宮女都殺了。”
司馬椿蕾同樣不覺震驚,笑道:“陛下圣明,臣妾也有此意,這偌大宮闈若不立立規(guī)矩,日后如何管理。”
“朕不見她,你去庫房取五十兩銀子給她,放她出宮吧。”罷慕容嫣將扳指放在梳妝臺上,麝月走過來脫掉她的外袍。
司馬椿蕾瞬間就明白過來。
慕容嫣還是念幾分舊情的,不忍殺害這個曾經(jīng)姐妹,即便她犯了這么重的罪。
好啊,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壞人回回都是自己當(dāng)。
司馬椿蕾想知道關(guān)于林臻的消息,但又不敢多問,可巧慕容嫣竟主動說了出來。
“林臻有消息了。清河縣大捷,他身先士卒,親自守城樓,結(jié)果被流矢射傷,朕已經(jīng)命令攝政王去前線頂替他的位置,不日即可回到京城。”
司馬椿蕾一喜,看向顧縝。
卻發(fā)現(xiàn)這妮子面無表情,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
“多謝陛下,那臣妾這就去辦事了。”
“嗯。”
司馬椿蕾走了,顧縝不打算在這里久待。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慕容嫣很可怕,待的久了會難受。
“寧妃。”
“陛下。”
顧縝剛要走就被慕容嫣叫住,卻見她回過頭來竟露出一絲微笑。
這笑容好生美麗,但在顧縝眼中卻無比的恐怖。
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低著頭,攥著手,不敢多說一句,不敢多有一個動作。
慕容嫣見她拘謹,笑道。
“咯咯咯,朕又不會吃了你,你干嘛這副表情?”
“臣妾不敢。”
“不敢?咯咯咯,那朕問你個問題好不好?”慕容嫣一雙美眸定睛看著她。
顧縝哪里敢說不好。
“請陛下吩咐。”
“朕想殺了你父親,可好?”
“啊?”
“......”
......
嬛嬛如今半死不活地躺在庫房里,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已經(jīng)開始微微發(fā)酸發(fā)臭了,司馬椿蕾走進來的時候還刻意捂住鼻子。
“嬛嬛。”
嬛嬛昏昏欲睡中睜開雙眸,見是司馬椿蕾,懵懂地問了問。
“您是......”
司馬椿蕾的貼身女倌說道:“大膽!這位是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
陛下到底還是娶親了嗎?
嬛嬛不知道,但她極力地想要爬起來給司馬椿蕾行禮。
卻見后者擺了擺手,在女倌手里取來五十兩銀子的包裹。
“嬛嬛,這是陛下賞你的,出去找個好夫婿過日子吧。”
罷司馬椿蕾將包裹丟在她面前。
嬛嬛是見過錢的,對五十兩銀子沒什么感覺,但是她知道。
這是她與慕容嫣最后的情份了。
一滴淚瞬間滑落,帶著幾分懊悔與難過,嬛嬛終于爬起來,將包裹抱在懷里,給司馬椿蕾磕了個頭。
“多謝貴妃娘娘。”
“罷了罷了,起來吧,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司馬椿蕾對嬛嬛同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竟敢向臣子出賣皇帝的情報,凌遲處死都不過分,根本不值得同情。
“命人給嬛嬛姑娘做頓好飯,梳洗打扮一番,干干凈凈的出宮。”司馬椿蕾走出倉房,邊邁過門檻邊說,“本宮可不想看到外人說皇宮里的女子臟。”
“....噗嗚嗚嗚嗚....”嬛嬛在她走后終于哭出了聲。
來到院中,司馬椿蕾看著這群已經(jīng)被侍衛(wèi)控制起來的太監(jiān)、宮女。
一共才四個人,竟能鬧出這么多幺蛾子。
“殺。”
“啊!!娘娘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