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初綻,恰似一層薄紗,輕柔地披拂在窗欞之上,悄然透入屋內。
林臻悠悠醒轉,剛側頭,便見枕邊的張儷依舊熟睡著。
昨晚她太辛苦了,此刻正是需要補充精神的時候。
她側臥著,如云的烏發肆意散開,幾縷碎發俏皮地垂落在白皙如雪的脖頸邊,長長的睫毛似蝶翼輕扇,在眼下投落淡淡的暗影。
瓊鼻秀挺,櫻唇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仿若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只手墊在臉頰下方,手指纖細修長,如蔥根般鮮嫩,肌膚泛著溫潤的光澤。
身上的錦衾半掩,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曲線柔美;那露在外面的藕臂,肌膚緊致,泛著淡淡的粉色,似春日里盛開的第一朵桃花,嬌艷而惹人憐愛。
林臻情不自禁的在她朱唇一吻,大手頑皮的在她隱藏在被子里的雪脯上輕輕捏了一下,隨即笑著起床。
外面多好都不如家好。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但林臻此刻深有感悟。
來到院中,就見浣碧身著一襲翠色羅裙,身姿婀娜的正坐在亭中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擺放著一應洗漱之物,顯然是早已準備。
見林臻出門,浣碧抬眸,眼中瞬間盈滿笑意,嗓音軟糯清甜:“夫君,您醒啦。”
罷,起身蓮步輕移,向著林臻款步走來,手中還捧著溫熱的洗漱盆。
“現在不是夏日了,秋天風大,不要總是坐在亭子里等我起床。”林臻微笑著回應,眼中滿是寵溺。
浣碧將洗漱盆穩穩放置在一旁的架子上,又遞上干凈的帕子,說道:“妾身都習慣了,不礙事的。”
說完把手帕打濕,伺候林臻洗漱,動作輕柔,帶著糟糠之妻般的關懷。
洗漱完畢,林臻接過她遞來的干毛巾,擦拭干凈臉上的水珠,微微側目看向浣碧,輕聲說道:“碧兒,去把家里那兩個木工找過來,今日我有要事吩咐。”
浣碧乖巧地點頭應是。
很快,老劉和他兒子狗蛋就走了進來。
這是父子倆,做木匠也算祖傳手藝,現在背靠王府,小日子過得輕松自在,與從前大不一樣。
所以他們都很珍惜這份工作。
老劉頭年近五十,身體很是健碩,穿著嶄新的粗麻衣服對林臻作揖:“見過世子。”
“嗯,今日,我要傳授你們一門技藝——活字印刷術。”說著林臻掃視過擺在院中的一應物件——幾方紋理細膩、質地堅實的木板,一堆大小均勻、切割規整的木塊,還有各類打磨精致、鋒銳無比的工具,這都是他此前親自打造的,可惜后來太忙便沒有付之行動,如今正好傳給這父子倆。
“此技藝一旦學成,于我大乾的知識傳播、文化昌盛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而你們也將因為這項技藝,世世代代不愁飯吃。”
聽聞世世代代不愁飯吃,老劉頭很高興,狗蛋也興奮地露出笑臉。
林臻發現狗蛋笑的時候缺兩顆門牙,便問道:“狗蛋,你這牙是怎么回事?讓人打了?”
“不是,是前陣子起碼給晴雯夫人報信,結果撞樹上了。”
“......”
林臻很想笑,但想想此刻如果哈哈大笑肯定會傷害這個與自己年歲差不多大的人,于是強忍下去,隨后他上前一步拿起一塊木塊,入手沉甸甸的,觸感冰涼而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