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綿揣測他們應該是覺得那些同伙都死了,這才放下心繼續過日子。
不過——
想到那天回家后,周知衍告訴她的那些事兒,江綿倒是很有耐心。
朱家被打砸鬧了好幾次,損失了不少財物糧食,可神奇的是朱志海竟然又陸陸續續的把家里的東西都補了回來,就連自行車和縫紉機這些大件都買了新的。
糧食也沒見他們向街坊鄰居或者親戚們借過,真不知道這一家子靠著種地掙工分為生的農民到底是從哪兒攢下的這筆家財。
不僅是江綿在懷疑朱志海一家子的收入來源,同樣的跟朱家一塊兒住了幾十年的街坊鄰居們也在納悶。
朱家是建國前逃荒過來的,那會兒大家伙都一個樣,窮的都啃樹皮草根了,怎么現在大家都還在想辦法解決溫飽問題,而他家就直接奔小康了呢?
琢磨來琢磨去,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朱志海這老小子不老實,要么私下做了別的來錢的活路,要么這些家底就是從人家江家這些年的補貼里面撈的。
心情不愉的朱志海夫妻并沒有察覺到左鄰右舍偶爾盯著他們時審視的眼神。
當然,或許發現了,但兩口子壓根不在意而已。
那天朱斌離開后,就真的沒再回來。
還是周知衍調查那個小院兒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朱斌竟然帶著姚春華在距離那兒不遠租了間屋子。
短短幾天,朱斌竟然在印刷廠找到了一份工作,還是正式工。
周知衍讓人盯著朱斌,暫時沒發現這小子跟不遠處那小院子里的人接觸。
就是不知道是姚家給他弄的工作,還是從其他地方找的門路了。
五月二十日。
江綿一邊在家里制藥,一邊教導柳燕燕背藥方。
周淼淼則是把縫紉機搬出來放在屋檐下做衣服。
江綿上次從省城帶回來不少布料,給她也分了不少,周淼淼閑著也是閑著,便主動說出要給她做衣服。
短短幾日她就做好了四五件,現在手里的這件打算做成布拉吉,鮮嫩的顏色很配江綿這樣二十歲的年輕女同志。
周姑婆也在旁邊納鞋底,三人東家長西家短的聊的正開心的時候,突然外面跑進來一個小孩兒,興奮的沖著江綿叫道。
“江嬸嬸,外頭來了一輛小汽車,開車的師傅說是找你噠!”
小孩兒興奮極了,大嗓門一吼,整個院子都聽到他說外面來了輛小汽車。
這年頭小汽車可是個稀罕的東西,上次來的還是省城藥廠的那幾個代表,這次竟然又有人開著小汽車來找江綿了。
該不會她又弄出了什么藥方吸引了城里人過來吧?
眾人放下手里的活兒,好奇的盯著江綿看。
江綿也奇怪會是誰來找自己,放下手里的藥杵道:“他們人呢?”
小孩兒大聲道:“他們在外面等你呢,公社的干部都出來了!”
小孩兒剛說完,江綿就瞧見一個挺眼熟的中年男人進了院子。
她眨眨眼,知道是誰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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