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粟覺得自己就跟做夢一樣。
他和一群小伙伴莫名其妙被繩索扯到樹上,繩索上方還出現一個身穿白衣頭發披散面目恐怖的女鬼,其尊容絕對是看一眼都得嚇到魂飛魄散的那種。
至少徐粟和其他幾位新人嚇得就差沒尿褲子了。
就在大家覺得自己大限將至,開始閉眼準備放棄治療等死的時候,沒想到那個女鬼竟然問他們會不會講故事。
聲音如泣如訴,哀怨至極,無端還透著一股委屈。
幾個練習生僵硬地對視一眼。
徐粟不敢去看她,只敢結結巴巴地說:“會、會一點。”
黃白相交的眼珠旋轉著看了他一眼,“就是那個......那個什么公主的故事,還有個喜歡照鏡子的女鬼。”
其他人:“......”
你一個女鬼說人家是女鬼,女鬼竟是你自己?
不過通過這一通打岔,練習生們也搞清楚了面前的女鬼姐姐想聽的是什么故事。
有一個喜歡照鏡子的女鬼,還有一個公主。
大家想了老久,一個一個排查,才搞清楚原來說的是《白雪公主》。
“對對對,就是白雪公主!”
聽到這個朝思暮想的熟悉名字,女鬼尖笑著晃動雙臂,黑發在空中一陣亂晃,露出下方干枯流膿的深黃色死皮,嚇得幾個不小心看到這一幕的練習生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
時間太過久遠,她都快忘的差不多了,就是留著一個執念,沒想到今天竟然給找到了。
女鬼是一棟民國時期宅子里的怨鬼,某日聽到新住戶講了一個精彩至極的故事。她聽得起勁,一個叫好,結果那人僵硬地回頭,看到她后直接被嚇死了。于是她一直在心里惦記著這個故事,記了好多年,可惜后來進房子的人要么沒聽過這個故事,要么步了那位被嚇死的后塵,于是更是念念不忘。
慘白的面孔在半空中轉了一圈,愣是把套索抓起來套到另一節樹干上,爬到中央坐下,笑嘻嘻地等著他們開講。
“那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奴家講講啊。”
別說練習生了,好幾個看到徐粟遇險后摸到他直播間的求生者也疑惑地狂□□人問號。
???什么情情況,這個女鬼姐姐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我也是奇怪著呢,那邊那個拿著黑母雞之書的a級練習生都快瘋了,結果這邊竟然一個個好整以暇地在講故事?
這狂野的套索套頭把人生生拉走的方式,誰能想得到這位姐姐竟然是個好鬼,裂開
還是個喜歡聽童話故事的好鬼,人才啊
徐粟一行人更是懵圈。
于是他們愣是坐在黑暗里,給女鬼講了幾個小時的故事。
從《白雪公主》到《灰姑娘》,從《愛麗絲夢游仙境》到《海的女兒》。
期間還收獲到了女鬼姐姐狂擤鼻涕,淚眼汪汪的模樣,任是誰看到都得半夜做噩夢的那種。
講了老久,估摸著要到萬圣節活動關閉的時候,女鬼才依依不舍地把他們放走。m.biqikμ.nět
“你們同伴真討厭,一直在外面攻擊我的繩索。算了,你們走吧,奴家今天聽的故事比幾百年加起來都多,也知足了。”
說著,吊在空中的鬼影升了個懶腰,裂開嘴來,“去吧,別打擾奴家睡美容覺。”
于是徐粟帶著幾個新人,一路懷著做夢般不真實的錯覺,腳步虛浮地離開了那片黑暗。
也不知道這位女鬼姐姐干了什么,直接把他們拖到一個游樂設備的內部的地下,一行人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會兒才找到離開的通道。
等看到熟悉的夜空后,大家才面面相覷。
“我們活著出來了?”
“沒錯,不僅活著出來了,還達成了給女鬼講睡前故事的成就。”
“而且女鬼還說自己要睡美容覺養好臉上的皮膚。”
靜默了幾秒鐘后,所有人都忍不住蹲在地上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不僅僅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主要還是這個女鬼姐姐實在太搞笑太值得吐槽了!
這么多年只能聽故事不能看故事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死的時間太早,沒能享受到后來社會主義的九年義務制教育,據說鬼姐姐知道幾十年后女孩子也可以讀書識字后捶胸頓足,天天在宅子里吃齋念佛,就希望自己能放下這段執念早日投胎轉世輪回。
徐粟也在瘋狂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們絲毫不加掩飾的笑聲終于吸引了一直在附近徘徊,不愿離去的搜查小隊注意。
土御門手中的追蹤術猛然發出光亮,他面色一喜:“在這邊!”
于是蹲在地上笑著笑著,徐粟猛然被一個大力從地上扯起,生生連著腦袋摁到一個顫抖的懷里。
自從專職巫師后同樣鐘情長袍長袖的許森神色冷硬。徐粟漲紅了臉,正想掙脫,卻感覺到對方整個人都在不可遏止地顫抖。他一愣,慢慢放松身體,停止了掙扎的念頭。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就連一向巧舌如簧的徐粟也安靜地像個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