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的燈光很暗,是那種老式的暖光燈,照明效果不太美妙。
但是在這個燈光下,倒也算勉強能看得清。
這道花紋的樣式十分奇怪。
并非是那種有著明顯痕跡或者是規律的花紋,非要說的話更像構建成了一個詭謐的符號,伴隨著呼吸由深到淺,就像有生命那樣,一眼看上去就能讓人感覺到莫名燥熱,熱血上頭。
宗九:“......”這是個什么感覺,身為男人那可太懂了。
沒吃過豬肉,難不成還沒見過豬跑?
結合分系統之前說的話,他忽然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猜測。
正在此時,分系統也傳來了溫馨提示你猜的沒錯
這會兒宗九也顧不上什么片場不片場了,一腳踢開盥洗室隔間的門,把自己關了進去。
洗手間的攝像頭沒有安在隔間內,正好洗手間這段單人劇情比較松散,總而之宗九進去后耳麥里的導演組也沒喊停或者卡,那就應該是算到了劇情允許范圍自由發揮的范疇內。
關上門后,宗九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機,一把將自己胸前的衣服撩了起來。
緊接著他就看到,在明滅的火光下,他胸口先前感到有些難受的地方,同樣長出了一塊和鎖骨上一模一樣的花紋。
如果放任詛咒不解除的話,不僅回不到驚悚練習生宿舍,還有可能會有額外的負面效果,因為這塊花紋并非凝固不動,而是一直在擴散。未來還有可能擴散到其他地方,屆時想要根除只會更難
“怎么根除?”宗九直截了當地發問。
莎布·尼古拉斯主掌生殖和欲望,這個印記既然是祂給獵物用的,那總得沾上這兩個邊,你說是吧
宗九:“......”
完蛋了,最不妙的預感成真了!
男人是生不了孩子的,那么答案只有一個!
正在他準備繼續開口的時候,耳麥里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電流聲。ъiqiku.
“注意注意,演員請注意,三十秒后,滑軌將發出提示,請演員按照耳麥指示準備。”
白發青年搭在門上的手一頓。
這段戲份是他這個小配角的單人戲份,大致就是來洗手間一趟,然后在洗手的時候發生了一點異常現象,大致來說應該只能算是恐怖片里一個常見的靈異預熱,不是什么高能劇情。
本來宗九打算從隔間出去后直接開始演繹這一段,結果沒想到導演催促地這么急,甚至還動用了滑軌。
至于為什么會調整......宗九想起剛剛在外面講戲時,那一圈人瞳孔里泛著詛咒般的黑霧,心里不禁有些煩躁。
不懷好意的人比比皆是,在攝像機里窺視他的同樣數不勝數。邪神的印記不僅勾起了人心目中的欲望,甚至勾起了最深沉的惡面。
一說到惡面,他腦海中就不可遏止地浮現了另外一個典型代表人物。
“嘎吱吱吱吱——”
就在宗九沉間,空曠的洗手間內忽然傳來了一段滑軌吱吱呀呀滾動的聲音。
為了配合這個氣氛,盥洗室里的燈泡也閃爍不定,營造出了十足的恐怖氣氛。
白發青年擰開門把手,大步走了出去。
主線任務是要活到電影拍攝結束,如果他在這里ng,耽誤的是任務的時間。就算是為了這個,他都得盡力配合劇組。
外面空無一人。
宗九配合著挑了挑眉,收回視線,轉身重新走到洗手臺前。
洗手臺前掛著的鏡子依舊臟兮兮的,只能看得到一個人模糊的倒影,光影朦朧。
按照劇本上寫著的那樣,他低下頭去洗手。
隱形耳麥里忽然再度傳來一陣嘈雜的電流聲。
這回的電流聲一直在持續,嗡嗡作響,不像是信號異常,反倒像是老式錄音機損壞的聲音。
正是這個剎那,宗九的脊背下意識挺直。
有森冷的氣息順著他脖頸后方逼近,絲絲縷縷的頭發從天花板垂下掃過,讓魔術師下意識手肘后推。
鏡子里明明只有他一個人。但這股難的怨氣,除了古堡惡靈以外不做他想!
霎時間,宗九剛剛才稍微才平復下來一點的胸口和鎖骨又開始了發熱。
一個相當危險的預兆,基本可以肯定之前他和分系統最壞的那個猜測。
“怎么回事?!”
電光火石之間,白發青年后退一步,露出驚愕的神情。
要論演戲,魔術師可謂是深諳此道。不論是忽悠人還是騙人,那都是一等一的。
在他面前,布滿鐵銹的水龍頭里噴出來一股深紅色的水,順著年久失修的洗手盆淌落到了外邊,看起來就像源源不斷涌出的猩紅色血跡。
這當然是先前準備好的道具。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宗九退后的時候狠狠地往背后踩了一腳。
落空了。
霎時間,那股陰冷鬼氣消失地無影無蹤。
聽到盥洗室里傳來的聲音后,守在外面的幾個演員都一個接一個跑進來。
肥宅是其中跑得最快的,滿臉掛著關切,一進來就諂媚地問:“你沒事吧?”
其他幾個人則紛紛回過頭去看。
水龍頭里只有最開始那捧水是鮮紅色的,后面的水全部恢復了正常。
“沒事。”
看到是他,宗九冷淡地擺了擺手,一副不想和窮鬼多說的傲慢模樣。
他反倒轉過頭后解釋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這個水龍頭里剛才冒出來的水竟然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