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右安原本一直稱她表妹,親近之后,隨她家人喚她阿芙,再后來,上回有次繾綣,情濃之時,見枕上芙蓉嬌面,香喘細細,弱骨輕肌,我見猶憐,猶不堪采折之態,情不自禁喚了她一聲芙兒,嘉芙聽了,在他身下愈發婉轉承歡,嬌啼不絕于耳,兩人俱是銷魂,那回之后,裴右安便一直用這愛稱來喚她了。
裴右安聽到了她這話,眼睫輕輕抖了一下,隨之睜開眼睛。
嘉芙睜大雙眸望著他,目光認真至極,見他望自己片刻,眸底仿似掠過了一絲悅色,偏唇角卻勾了一勾,看起來似在忍笑,最后竟伸手,哄孩子般地,輕輕拍著自己的后心,柔聲道:“我知道了,睡吧。”
他竟不信?或是覺得她的這話好笑?
嘉芙頓感沮喪,心里更是不甘,松開環住他脖頸的雙臂,改而緊緊抓住他那只拍撫自己的手,用力將它按了下去,加重語氣道:“大表哥,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管大表哥你如何,芙兒定會疼你,愛惜你一輩子的!”
裴右安舒眉軟眼,凝睇了嘉芙片刻,不再笑她,只低低地道:“芙兒預備如何疼大表哥?”
他聲音本就醇厚,此刻錦帳重重,低語偏濃,便似醉誘,嘉芙只覺心肝兒都發顫了,勇氣無限,爬到了他衣襟微散的胸膛之上,支肘和他對望片刻,見他喉結微翕,情不自禁,一張玉面湊了過去,香唇如蜻蜓點水,輕吻一下,道:“大表哥想芙兒做什么,芙兒便會為大表哥做什么。”
聲音竟鄭重異常。
裴右安惜她今日勞頓,一早出門,半夜方歸,白天在寺里想必也是片刻不得空閑,故放她早睡,卻不料,她竟不肯體察他的好意,對著他聲聲告白,情雖動人,卻話語帶稚,偏又做出一番認真的可愛模樣,本是有些惹人發笑的,偏他竟也吃了她這一套,聽的快要不能自持了,她卻還不肯停。
她越認真,便越撩人。
裴右安一怔,又感到喉結被她輕吻,腦血翻涌,仿佛“轟”的一聲,血流沖刷而過,眸底頃刻變色,卻依舊強行忍著,默默望她不語。
嘉芙立刻便感覺到了來自他的異樣,自然明白為何,又見他這般盯著自己,神色略顯古怪,心里不禁慌臊,又有幾分懊喪。
天地良心,她方才真的沒有半點別的念頭,只是想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無限憐惜和愛意,只怪自己人笨嘴拙,怎么就成了撩撥他了。
嘉芙又羞又窘,面龐微微漲熱,人趴在他的胸膛上,身子不敢再亂動半分,只慌忙解釋:“大表哥你莫誤會我……”
裴右安只“唔”了一聲,眸色愈濃,頓了一頓,又啞聲道:“再親我吧!”喉結再次上下滾過。
嘉芙覺得有點看不懂他了,但想起自己方才說過的話,還是乖乖地湊了過去,再次親他喉結,見他喉結微微上下滾動,唇要離開時,后腦一重,竟被他抬手壓住了。
嘉芙心里終究還是不甘,懷了幾分委屈,在他壓制之下,氣喘吁吁地又奮力掙脫出半只腦袋:“大表哥,我真的是……”
裴右安只覺再也無法忍耐,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便含住了她那張說的比做的要多的小嘴。
燭搖羅帳,金鉤輕搖,發出一陣窸窣細聲。露濕翠云,裘上秾香,繡幃斜掩之處,錦帳里一枝芙蓉,含露向夜而開。
裴右安今夜只覺狂情波涌,熱血張熾,竟獷悍異常。事畢,有些意猶未盡,且要再試,但見她汗濕額發,一副落花碎瓊的不勝可憐模樣,兩只手捉了被頭,鵪鶉似的將個腦袋縮了進去,死死地捂住,就是不肯露出臉來,模樣極是可愛,忍不住放聲大笑。
時辰已至次日初更,值夜房里的仆婦正昏昏欲睡,突被內房隱隱傳出的那幾聲男子笑聲給驚醒,辨出是大爺的聲音,也不知這么晚了,他怎還不睡,且發出這樣的大笑之聲,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起身到窗邊張望了一下,見那屋里,還亮著燈。
裴右安笑完,便放過了嘉芙,連人帶被地卷著,抱去了浴房,出來后滅了燈,兩人躺回床上,擁她入懷,手掌輕揉她的肩頸和后腰,為她放松消乏,待氣息漸平,低聲問道:“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今晚怎突然和我說這些話?”筆趣庫
嘉芙身上洗干凈了,這會兒貼在他的懷里,享受著他給自己摩背,感覺舒服無比,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了,忽聽他這么問了一聲,睡意又被驅走,遲疑了下,小手攀緊了他的腰身,低聲道:“芙兒就是想大表哥你一直快活,對大表哥你好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