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邁著四條白毛毛小短腿慢悠悠地走過來,“嗷?”
智智被這一聲奶呼呼的“嗷”萌的波頻又加快了,驚慌的聲音也變的軟綿:“反派寶寶腦波異常。”
年年四肢攤開,小肚皮貼在地上,下巴也擱在了地上,懶洋洋道:“和三姐姐一樣的呀。”
智智驚悚臉,“什么一樣?三姐姐怎么了?這和腦波異常有什么關系?三姐姐的腦波沒有異常呀?”
年年的小金角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智智等著年年思考。
小金角上的光暈慢慢消失,年年回答智智的問題:“不知道呀,年年的第六感~”
智智:我不應該對一個怪物寶寶有過高的期待,一個正規高智能系統都不知道的事情,一個怪物寶寶怎么可能知道,即使年年長大后有這個能力,現在還是個只能掌控厄運、能力沒有全部開發出來的怪物寶寶。
“那你剛才在思考什么?”
“思考回家后吃什么飯!”
每次外出回家后,爸爸媽媽就會給年年做很多好吃的。這次年年出大遠門,媽媽說年年要是能準時回家,可以讓年年點餐!
年年要吃比年年還大的大嘴猴蛋糕!
到現在,年年只吃過小小的大嘴猴蛋糕,沒有吃過大大的大嘴猴蛋糕。年年總是攢不夠小太陽,年年太無奈了。
年年從大蛋糕想到大餡餅,從大餡餅想到鹵肉,又從鹵肉想到烤肉。年年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怪物寶寶需要很多睡眠。
年年工作不積極,智智的老媽子心死灰復燃,抓著年年的小爪爪點開來到這個小時空后主腦才開放的查閱權限。
任務難度等級——
等等!
智智人性化地揉揉眼睛,用力看。
sss!
最高難度等級!
智智整個數據流都瑟瑟發抖了。
智智顫抖地握著年年的小爪爪點開“查看詳情”。
這個小時空被三個系統拯救,三次失敗,三次重啟。在第一次重啟時,因為違規操作而被主腦回收銷毀的系統不服又擺脫不了主腦的控制,在小時空的裂縫里塞了許多小波段。這個小時空是不變的,別管重啟幾次,小波段一直存在。重啟的次數越多,小時空越不穩定,裂縫就會越大,小波段釋放。這個小時空里腦波段和小波段同頻的人就會接收到小波段。這些人就會知道書的全部內容。
書里沒有出現的人,可能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完整的夢。書里出現的人就會知道這本書的價值。
它被銷毀,用這個小時空給它陪葬!
三次重啟的原因是書里的其他人接收到小波段,有的想要改變書里的內容,有的不想改,別管努力去改還是懶的去改,最后的結果都是小時空秩序更亂更不穩了。
這一次,重啟不徹底,反派寶寶擁有前世的記憶,又接收到了小波段。
本就是地獄級難度了,五姐姐預想的方案還都不能用了。
還拯救個屁!
毀滅算了!
智智經歷了完整的驚嚇、著急、無措、躺平的心理斗爭過程。
有了任務肯定失敗的覺悟后,智智心平氣和了,還樂觀地想著,反派寶寶的前世被得到了小波段的人改的面目全非,反派寶寶對小波段將信將疑。
就這樣吧。
任務滾蛋。
主腦要是敢回收年年,它就看看是主腦銷毀年年,還是年年把主腦欺負哭。
智智眼不看為凈,散成小被子裹住年年,和年年一塊睡覺。
荀雪察覺到兒子看了她一眼,沒當回事。去年她還以為她生了個傻子,每天呆呆的,逗他不笑,打他也不哭。后來她才琢磨明白,她兒子就是天生的冷性子,不跟任何人親近,還遺傳了陸冰的聰明勁,知道她沒什么耐心就不來煩她,今早看見她拿著錢出門也只盯著她看,不吭聲。這一個孩子,不討喜,還暖不熱,她能指望他長大后孝順?她又不傻。指望冷冰冰的木頭兒子,還不如指望陸冰早點死她再找個有錢的老伴。
荀雪在外面跑了一上午,又累又餓,躺到床上后就不想再起來了。她剛想怎么解決午飯時,小冰塊打了個大噴嚏。
荀雪做了一番劇烈的思想斗爭,還是不想起來。從小她就是被嬌養著長大的,沒洗過衣服沒做過飯,嫁給陸冰后她看在陸冰以后會飛黃騰達的份上去工廠食堂帶飯給全家吃,現在家里錢全用來買房了,沒錢去食堂買飯了。
家里還有點黃面和面條,需要生火做飯,可是憑什么呀!她被伺候著長大,現在要她伺候他們兩個?她、不、愿、意!別跟她說什么奉獻精神,她沒有!也別跟她說什么良心,她爸她媽只教了她怎么開心就怎么活,沒教她這個。她就自私自利怎么了!
荀雪越來越氣憤。
荀雪劇烈的腦波動讓年年翻了個身,從被子里伸出兩只小爪爪,閉著眼睛給一個小電擊警告,再捂住兩個小耳朵。
荀雪渾身發麻了一分鐘,松懈的心立刻收緊,不敢跟黑工廠家政系統生氣,瞪向陸冰。以前有所圖,她柔聲細語。以后他都要指著她過日子了,她還裝什么裝,不裝了!她過了好日子,這兩個也別想!
“陸冰!現在家里沒一分錢了。你截的是腿,不是腦子!你自己想辦法靠手掙錢!你要是不好好掙錢,我只留下小冰塊,把你一個人趕出去!我可告訴你了,這個房子是我去買的,我一個人的,沒你的份。你要還是前幾天那副死樣子,你就給我滾出我家,我再找個手腳雙全的漢子養家。”ъiqiku.
荀雪脫掉鞋,斜靠在被子上,再在腿上蓋一個被子,頤指氣使。
陸冰眼神晦澀不明。
荀雪以前看不懂他的眼神還想琢磨懂,現在她依然看不懂他,但她不琢磨了。現在家里她是當家人,誰讓她心里不舒服,她讓他滾出家門。風水輪流轉,現在他得看她的眼神過日子了!她才不管他想什么,他的想法不重要!
“小冰塊,你把面盆和黃面拖過來給你爸,讓你爸給你揉面做窩窩頭。”
陸行風一動不動,膝蓋上放著一本工廠技術部人手一本的機械原理書,沒有看,眼睛無神地發著呆。
“一個個都指望不上!”
荀雪氣沖沖地起床,走到陸行風身邊,想打他一巴掌教訓他不聽話,手剛抬起來,胳膊僵硬酸澀,突然想起黑工廠家政系統的話,打不下去了。這一巴掌下去了,指不定就是五分鐘的劇痛。
手慢慢放下去,揉一揉小冰塊的頭,聲音溫柔:“乖兒子,好好學習,多多看書。你爸指望不上了,這個家要靠咱們母子倆了。以后考個大學掙大錢哄你媽高興。現在媽媽照顧你,以后你照顧媽媽。”
荀雪轉身,臉上沒一點笑,全是火氣。
陸冰看著她。荀雪沒有一點遮掩的想法,就當著他面變臉,“看什么看!我疼我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
被截斷的腿還很疼,陸冰沒有力氣跟她吵架,也不想跟她吵架。他心里清楚她沒變,這就是她的本性,嬌蠻任性,以前她會克制一下不會直白地說出來,現在放開了。當初他和她結婚是她算計來的。她父母剛去世,巨大的悲傷讓她不顧一切了,她站在湍急的河邊,對他說,要么他娶她,要么她跳下去一死了之,反正她父母沒了,沒牽掛了。筆趣庫
當時他不討厭她,印象里她是一個嬌氣又嘴甜的人,村里人也都說她性子好,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會干活。這個毛病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他父母早亡,他把弟弟妹妹帶大,家務活和農活他都會,跟著弟弟妹妹自學了初中和高中知識后又考入了機械工廠,有了一份收入不低的穩定工作,養一個嬌氣的小姑娘不難。
他娶了她,娶了她后他慢慢意識到她一直壓制著自己的本性。他試圖引導著她坦誠一些,他們是夫妻,夫妻應該坦誠相待的。前幾日她的恍惚,他都看在眼里,他想到了兩個結果,一個是她帶著兒子改嫁,一個是她自己改嫁。
早晨看到錢和金鐲子都消失時,他有一瞬間想要殺了她然后自殺,他想不到她會這般自私這般心狠,不給他和兒子一點活路。
她回來了,他從她的一一行中看出了她在委屈和生氣。他不知道是誰讓她受委屈和生氣了,他不會追問。現在她不藏著掖著了,這個樣子讓他意識到她不離開這個家了。
荀雪只看過別人蒸窩窩頭,她沒蒸過,“你蒸窩窩頭,我去下面條。窩窩頭里放紅糖,我想吃甜的窩窩頭。”
“家里沒有紅糖,還有,你把錢全拿出來買房子,以后怎么過日子?”這是陸冰最后一次試探了,他需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他們父子倆人的死活。
荀雪想都不想,“你不有弟弟妹妹嗎?找他們呀。他們文化高,肯定掙錢多。你把他們拉扯大,他們要報答你這個哥哥!”
陸冰:“他們去了大西北。”
荀雪瞪大了眼睛,“什么時候?為什么我不知道?他們去大西北干什么!不要你這個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