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不知道陸葉這半年來在靈溪戰(zhàn)場都遭遇了什么,但水鴛之前幫他包扎傷口的時候,他可是看在眼中,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子,身上滿是新舊交錯的傷痕,好幾道傷痕都極為致命。
可想而知他在靈溪戰(zhàn)場遭遇了怎樣的磨難。
讓一個無辜無知的少年受此磨難,是他的失職,是碧血宗的責任,所以在將陸葉帶回本宗之后,他便殺進了云州之中。
他要確保以后不會再有金光頂之戰(zhàn)那種不公平的事發(fā)生,他要讓萬魔嶺的那些老不死的都知道,碧血宗還有他這道屏障,在他沒倒下去之前,門下弟子不可輕辱!
為此,他甚至不惜暴露了隱藏幾十年的修為。
房間中,掌教輕拍陸葉的肩膀,笑著道:“難得你能自己找到回來的路,先好好療傷。”
陸葉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心中好奇萬分,掌教這鼻青臉腫滿身血氣的模樣,怎地好像是被人給錘了似的?
他忽然有些明白二師姐為什么又搬了張床過來了。
“您老是自己過來,還是我扶您過來?”水鴛忽然問道。
掌教直起身,云淡風輕地笑了笑:“區(qū)區(qū)小傷,不用如此大費……哇……”
“掌教!”陸葉大驚失色,眼看著掌教說話間口中涌出大口鮮血,臉都白了。
掌教含笑望著他:“不用擔心,只是一些瘀血,吐出來就……哇……”
水鴛急忙沖過來,將掌教架到一旁的床上躺好,一番忙碌,總算將掌教的傷勢穩(wěn)定下來,眼眶發(fā)紅地埋怨道:“老胳膊老腿還這么逞強,早晚死在外面,到時候連給你收尸的都沒有。”
掌教就被訓的沒什么脾氣,只能在心中哀嘆門風不正,門徒不孝。
陸葉在一旁看的膽戰(zhàn)心驚,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二師姐,好像也不是那么溫柔……
這邊二師姐才剛忙完,都沒來得及擦下額頭的汗水,便有一個聲音自外面大叫起來:“老頭子,二師姐,我回來了!”
陸葉聽到聲音,便回了一聲:“四師兄?”
片刻后,一道如劍般挺直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正是李霸仙。
四目相對,李霸仙沖陸葉咧嘴一笑,然而干脆利索地一頭栽倒在地上,濺起滿地灰塵。
“四師兄!”陸葉驚呼。
李霸仙爬在地上,抬起一手,還沖陸葉豎了個大拇哥:“莫慌,我還行!”
剛安頓好掌教的水鴛閃身來到李霸仙面前,伸手抓著衣領就將他提了起來,一眼掃過,眼神微變:“這么重的傷。”
李霸仙對著水鴛展露燦爛陽光的笑容:“燕刑那混蛋更慘,我沒給碧血宗丟人!”
說完,頭一歪,暈了過去。
水鴛便又開始忙碌起來……
一個時辰后,水鴛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望著面前三張病床,深感疲憊。
片刻后,她忽然又露出笑容,碧血宗,已經很多年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這一日,陸葉便是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度過的,房間里擺了三張病床,他在中間,掌教在右,李霸仙在左。
整個宗門四個人,躺了三個,就只剩下水鴛一個忙里忙外……
兩日后,房間里多了三個大桶,木桶中熱氣蒸騰,滿是碧綠色的藥汁,掌教,李霸仙和陸葉各浸在一個桶中,各自打坐吸收藥效。
這是二師姐調配出來的,對療傷有很大作用。
昨日陸葉纏在身上的繃帶便被解下來了,結果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短了許多,回想最后一戰(zhàn),應該是被那圣火教的女修給燒的,好在沒燒成光頭,否則還真沒法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