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頭子太不仗義了。”
“……”
“沒商量,說生氣就生氣。”
“……”
“讓我不爽我就拿他孫女撒氣。”
“……”
“你哭也沒用的,今天晚上獨守空閨。”
“……”
“哈哈哈……喂,你別真哭啊,不用這個樣子吧。”
兩人方才已經往前走了一段,到得沒什么人的廊道間,蘇檀兒拉起寧毅的衣袖在臉頰上碰了幾下,方才竟是真的流了眼淚出來了,此時在燈光中,微微的笑容與眼淚混在一起,隨后才恢復了冷靜的微笑:“本來想替爺爺跟相公道歉的……”
“我保留追究和生氣的權力。”寧毅笑起來,拍拍她的肩膀,“不過,你還是先處理好善后的事情吧,今晚事情很多?”
蘇檀兒這才放松下來,點了點頭:“嗯,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那就快去。”
燈光下,寧毅笑著揮了揮手,蘇檀兒站在那兒看了他好一會兒,似乎還有些遲疑,但最終,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寧毅目送著蘇檀兒的身影遠去,對于蘇檀兒接下來的計劃,他并不是很清楚,想來也只是一些收尾,他沒什么必要參加了,蘇檀兒在閑聊中,也未有提起太多。
在蘇府前方的一個院子里換了一身不怎么起眼的男性衣物之后,蘇檀兒乘著馬車離開了這一片街道,隨行的,還有幾名最得力的蘇府護衛,他們趕上了前方的兩輛馬車,一路朝城外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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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將近午夜,十步坡附近的房間里,油燈上豆點般的燈光正在微微搖曳,席君煜坐在桌前,雙手平平地放在木桌的桌面上,房間里另外還有兩個人,一是耿護衛,他就那樣坐在席君煜的對面,另外一人身材有些干瘦,但目光有神,靠在門邊的陰影里,手上提了一把尖刀,一看就知道并非善類。
蘇府生意做得大,也時常走鏢去外地,有時候自然也涉入一些地下瓜葛,席君煜也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為好。
時間的流逝枯燥而乏味,席君煜聽著遠處傳來的一些鐘聲,猜測著蘇府那邊可能的發展,但其實并沒有太多的頭緒。
“蘇家這時候也該有結果了吧?”
他這時候開口問一句,但耿護衛也只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δ.Ъiqiku.nēt
“還能怎么翻盤呢?”
“這是二小姐的事情。”
“不過我確實是想不通。”
席君煜嘆了口氣,他真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誰能快點來給我個答案也好。”
這話說完之后,房間里又安靜下來,也只能這樣子的安靜以待,外面偶爾傳來一些聲響,席君煜道:“耿大哥,你知道嗎?我在蘇家這么些年,看見檀兒慢慢地接觸到這些東西,雖然說教她的人很多,她見到什么東西都愿意去學一下,可真講起來,她幾乎是我一手帶起來的學生,可到了現在,我一天天的看不懂她了,這種感覺真是不怎么好……”
“總會有這個時候的。”
“可這時還早了一點,對于……”他看看周圍,“對于這些事情,我確實有些想不通……”
安靜,沉默,有個聲音在外面響起來:“我也有些想不通。”
那聲音有些冷,過得片刻,人影推門而入,蘇檀兒穿了一身黑色的短打裝扮,頭上戴了片頭巾,看來干凈利落便于行動。她站在門口那里朝這邊望來,不過,這種男性裝扮其實終究令她顯得有些矮,有些單薄。席君煜覺得這簡直像是很小的年紀時的那道身影第一次看他時的那種眼神,有些陌生和疑惑地打量。
“君煜哥……我記得很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你,父親當時讓我這樣叫你。你教我很多東西,現在也許是最后一次這樣叫你。”蘇檀兒走到桌邊,坐下,目光深處蘊著陌生和冰冷,這也算是席君煜教她的東西,談判,就得劃出明確的距離,席君煜想從那陌生里看出心痛來,可惜只有疑惑,“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為什么要做到這種程度?”
“到底出什么事了?”席君煜皺起眉頭,看看周圍,“今天蘇家宗族大會的這個樣子,你總不會覺得是我弄的?”
“不,我是指……”蘇檀兒安靜地搖了搖頭,目光清澈地望著他,“為什么叫人刺殺我爹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