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盼靜靜望著裴野,“不躲開嗎?”
“如果我連你都要躲,別人傷害你的時候,我也一定會躲,躲開我怎么保護你?”
溫以盼的心,這一刻像是冰川融化過一抹暖流,她紅潤的唇輕輕顫動了下,只是明媚的眼很快又變得黯然下去。
她將水果刀扔到一旁。
手指上沾染了他的血。
溫以盼瞥了一眼裴野,又轉過身去抽紙巾擦手指,“裴野,年齡,家世,背景,從小長大的經歷,說一遍。”
“我叫裴野,年25歲,我家世清貧,從小在鄉下長大的,我爸腦血栓,我媽心臟病,上個月他們兩個都先后進icu,我一直都在外面跟朋友借錢去酬他們的醫藥費,現在雖然從鬼門關出來了,但醫生說還要支付高昂的醫藥費。”
“……”
溫以盼像是聽到了什么世界上前所未聞的事情,眼前的裴野看上去身體很硬朗的模樣,怎么父母雙雙得病。
這就算了,居然還有人連醫藥費都付不起,正常家庭不都能付起嗎?
裴野看出溫以盼內心的想法,“世界上苦的人和事有很多,你別不信,我沒有在編故事,也許你從小生活在有錢的環境里,不知道這些人間疾苦。”
“我的原生家庭不好,我爸腦血栓也是年輕時候賭博賭輸了,才有的腦血,當年他輸光了我媽的存攢的所有積蓄,我媽知道了,才得了心臟病。”
“還挺悲慘的。”溫以盼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悲憫之心。
“我爸當年去賭博……是家里就那么點錢,原本的積蓄只夠我大學一年的費用,我媽天天當清潔工去掃地一個月也才1500的工資,這么存錢實在是太累了,他便想以小博大,讓我家里人都過上好日子,其實也是為了我跟我媽,可是沒想到輸光了。”
“呵。”
每一個賭博的人,總是都有各種千千萬萬的理由與借口。
“那你后來上大學了嗎?”溫以盼問道。
裴野搖了搖頭,“我放棄了我上大學的資格,他們生病花銷的費用現在我還在分期還款,我常年打工賺錢補貼家用,其他的那些苦力我都做過,我的確不會武術,但我耐揍,抗壓能力強,任何可以賺錢的工作我都能做。”
溫以盼臉上神情無比淡漠,有些戲謔道,“你父母都這樣了,為什么不干脆直接放棄他們?不救他們,你其實可以有一個很光明的未來和前途,不說腦力智慧,就憑借你這張臉,也不會過得太差吧。”
“……是啊,你說的沒錯。”裴野點了點頭,“但他們把我生下來,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我該報恩他們的養育之恩,我是獨生子,如果我不養著他們,就沒別人了,他們曾經都是為了我,我也得為他們,就憑他們是父母。”
打動溫以盼的,其實不是裴野這些悲慘的原生家庭,而是他的家庭都已經這么悲慘了,可是親情之間,居然都沒有彼此放棄。
這種親情,似乎是溫以盼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親情嗎?
“繼續說下去,不過我提前告訴你,在我溫以盼的世界里,一向不喜歡別人賣慘扮演苦情戲。”
溫以盼說完,又帶著譏諷補充道,“對了,你剛才說任何賺錢的工作都可以做,為什么不考慮去當個男公關?畢竟你長這么帥,男公關賺錢是很容易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