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特助又發來了另一個扒皮裴野底子的照片,是他爸媽在地里干農活的照,還是實時的。
溫氏集團的手段,本來就是……火速的。
她溫以盼是溫家長公主,溫氏集團的總裁,要是想查什么人,隨時都能查的里里外外全都是透明化,恐怕現在已經有無人機監視著他家了。
溫以盼吐出煙霧,眼神中有一絲絲的抽離閃躲。
沒敢對視裴野的眼睛。
因為她知道,眼前男人的眼底,紅的徹底。
裴野像是所有自尊都被踐踏在地上一樣,骨子里的自卑拉扯著他,他盡量挺著脊梁骨,聲音卻含著顫抖,“這是我家,我覺得我家,山景很好,風景很美,沒有他說的那么不堪……”
剛在在外面,他聽到了特助說了不少鄙夷的話。
他親手拖動鼠標,放出他爸媽的照片,“我爸媽,他們干農活,一年也是為了有點豐收,能減輕點家里的負擔,盡管他們身體已經不行了,我不認為這是什么羞恥的事……”
他嘴上說著這不是什么羞恥的事,可就像是從小自卑的孩子,在一個班級里,周圍都是富人,只有他一個窮人,他抬不起頭的姿態是一模一樣。
“我家……是平房,連二層房都蓋不起,的確,是你們所說的那種毛坯屋,但是別小看門口這一點花園,可以種韭菜的,大別墅能種的白菜,我們家也能種。我始終認為,心是什么樣,看到的就是什么樣,我看到的是一個可以為我們遮風擋雨的家,這個家,無所謂價值高低,它對我來說,是溫暖的家。”
溫暖的家。
遮風擋雨的家。
這一句句話,幾乎是刺著溫以盼的耳膜。
因為溫以盼從來都沒有感受過什么家的溫暖,可是聽裴野這么說,她竟然有三分認可,“是,心是什么樣,看到的就是什么樣。”
“我這些年以來進過局子,是像你特助所說的那樣,拘留了七天,也是因為有拘留案底,我進不了部隊,本來以前我是想進部隊保家衛國的。”
裴野苦澀地扯了扯唇,“現在確實什么都干不了,我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爛命一條,如果不是我父母還在,我也許都不想撐下去了,我也不知道我活著,是為了什么。”
“我父母只要在一天,我就得替他們守著一天,我要撐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生存下去,哪怕再累,未來再黑暗,我也要咬牙堅持。”
裴野脫了西裝外套,因為他胳膊上的紗布很礙事,看得出來,他上面的紗布綁了蝴蝶結,女傭的包扎手法最起碼很專業,可是第二條血痕,就只是用衛生紙纏繞了一大圈。
溫以盼臉色沉的厲害,“裴野。”
“長公主,我請你不要辭退我,我向你發誓,我一定一定,一定會做好這份工作。”
裴野忽然往后退了一步,雙膝給溫以盼跪下來了,并且抬起頭,一雙眼神泛著屈辱的紅光。
“我真的沒時間了,我爸爸的腦血栓,醫生說如果再進一次icu命都要沒了,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但我不能那個時候沒有錢,這份工作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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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媽:其實裴野是一個非常不簡單的人,他比溫以盼更會拿捏人性,藏而不露。.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