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泛起紫紅色的光芒,一絲絲地射進皇上的身體里。漸漸地,皇上那青紫色的臉上布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他開始顫抖起來,似乎在極力掙扎。
伺立在旁邊的一個太監手拿軟巾想給皇上擦汗,李強一聲輕喝:“走開!”
趙豪身法極快,一拳就把那個太監砸飛,那個太監嚇得暈死過去。
房間里空氣頓時緊張起來,所有的太監宮女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透。這時候闖禍,九族都不夠殺的。
寒髓鱗隨著李強真元力的運動快速擴散開來,漸漸地,黑得像墨汁一樣的黏液一絲絲地從皇上體內抽出來,凝結在他身體的上方,這團濃黑黏液的外層包裹著薄薄一層紫光。
李強認出來,這是一種很少見的慢性劇毒,叫紫墨毒陰,是靠毒咒傳送的。
皇上突然大叫道:“悶死朕了!”
太子頓時滿臉喜色,他心里對李強更加崇拜了,這么多人都束手無策,連供奉堂的那些高手都解救不了父皇,而李強來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讓他看見了希望,真不愧是圣王爺的兄弟。
李強原本想用天火燒掉這團紫墨毒陰,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這團毒物也是很少見的東西,燒掉怪可惜的,他用回春谷煉丹的手法,將這團紫墨毒陰凝成六粒晶瑩剔透的毒珠。
李強手托著毒珠,說道:“就是這個東西害人,可是我不明白,皇上怎么會惹上毒咒教的人?”
皇上睜開眼,他立即就認出了李強,這么多年了,李強一點都沒有變老,還是初次見面時的模樣。他虛弱地說道:“終于等到你了,咳咳,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在故宋國多留些時日,朕知道你不愿做官,就算看在圣王的面子上……”
李強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道:“皇上還是安心養病吧,嗯,我會留下一段時間的?!彼€是心軟了,如果皇上用命令的口氣說,可能他會不予理會,但是皇上用懇求的語氣,他就沒辦法了。
皇上欣慰地笑了,說道:“皇兒,來見過忠勇郡王,以后遇事要多請教他。”
太子高興地說道:“父皇,忠勇郡王有救駕之功,孩兒理會,請父皇安心靜養,早日康復?!?
皇上對這個太子非常滿意,眼里滿是寵愛。
李強取出兩張青色玉牌,捏在掌心中,瞬息間在上面刻畫出三種符咒,又運出一股真元力將符咒啟動,他遞給太子道:“一塊給皇上掛在脖子上,一塊給你,可以避開毒咒教的陰毒詛咒。”這是佛宗的避邪佛咒,和修真者的法術有很大的不同。
太子親手用一根紅絲線把玉牌穿上,掛在皇上的脖子上。
那面青色玉牌閃出三道青光,無聲無息地隱進皇上體內,皇上頓時感到無比的輕松,先前那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一掃而空,他立即就沉睡過去。
下咒,這個玉牌是頂不住的。記住,如果玉牌炸裂,附近十米內一定有人下咒?!?
太子將玉牌掛好,恨恨地說道:“要是查出是誰指使下的咒,我……我誅他九族!”語氣里的狠辣和他小小的年紀完全不相稱。
剛才被趙豪一拳砸飛的那個太監呻吟著爬起來,抖著身子跪在地上,太子面無表情地一揮手:“拖出去!殺!”
李強勸道:“太子,算了,這時候殺人不吉利的?!?
太子立即醒悟過來,父皇剛剛康復,這時候殺人確實不吉利,于是說道:“送到北河口去?!?
李強暗暗嘆息,這里的人命真不值錢,說殺就殺。
那個太監磕頭如搗蒜,他知道是李強救了自己一命。
李強問道:“太子,是什么人和皇上結怨,要下這種毒咒?”
太子趙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稚嫩的臉上流露出少見的嚴肅,他低聲說道:“前幾個月父皇就開始倦怠,御醫也查不出是什么問題,后來越來越嚴重了,父皇特意找來林峰合大將,派人請來供奉堂的高手,才知道是有人搞鬼。這次多虧林峰合大將,他立即安排禁軍嚴密防守,同時請供奉堂的高手護衛寢宮,可是父皇的病勢越發沉重,雖然靠供奉堂的靈藥拖著,唉……已經派人去查了,但是還沒弄清是誰如此膽大狂妄?!?
其實皇上早就有所安排了,他一發現情況不對就開始著手準備。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必須由修真界的高手來解決,因為找不到侯霹凈,他便將賭注下在李強身上,正好這時趙豪他們來了,于是皇上不但封官賞賜趙豪這些人,還特意留下詔書,只要李強一回來,立即封王,并召進皇宮,因為侯霹凈曾經告訴過他,李強是值得信賴的自己人。
李強問道:“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太子苦笑道:“沒有,綠色盆地的三大國彼此爭斗多年,誰知道是哪個國家搞的鬼?”
李強想起初見侯霹凈時他就是被毒咒教的無情結死死纏住,要不是自己給他一瓶酒精,恐怕他現在還在苦惱中。
李強對故宋國的具體情況并不了解,一時間他也搞不清狀況,想了想,他說道:“其他的事先放在一邊,皇上康復是最重要的,我讓空厚留下,再派幾個高手給你守護內宮禁衛軍可以撤回去待命,一切都等皇上康復后再說,不用搞得驚天動地的。現在最主要的是保持內緊外松的局面,我估計對手肯定還會有進一步行動,一動不如一靜,我們等著?!?
太子眼睛亮了起來,李強這幾句話把他的思路理清了,他應道:“好,就按郡王的意思辦。”他畢竟還是個孩子,熬了這么多天已經乏極了,說完話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李強笑道:“太子還是早點休息吧,咦?那個動飛劍的家伙到哪里去了?”
空厚道:“他隨德賢親王走了,我看老大恰好在關鍵時候,所以沒敢驚動。他應該是供奉堂的人吧,走不了的?!?
太子道:“他不是供奉堂的供奉,是皇叔的朋友,因為高手少,所以特意舉薦到這里來護衛父皇的?!?
李強若有所思地說道:“是這樣……如果……假如……這個……”他有點不知如何說是好。
太子看著李強小聲說道:“郡王有什么話只管說,不必顧慮?!?
李強說道:“如果我沒有辦法救治皇上,除了太子,誰是最大利益獲得者?”
太子到底年少,一聽此話,臉色頓時就白了。
他明白李強話里的意思,只是太一針見血了,他有點受不了而已。
李強是曾經在商場上打過滾的人,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關系的,他這是要點醒太子。
李強說道:“太子心里有數就行了,這只是一種可能?!?
太子心里明白,李強這人對自己以后能否坐上皇位至關重要,他說道:“郡王這次回來,真是故宋國的幸事,萁兒代父皇謝過了?!闭f著,他站起身來行禮。他以太子的身分,自稱萁兒,那是把李強當作長輩看待了。
絡人心,這孩子真不簡單啊。
看在侯霹凈老哥的分上,李強既然已經到了故宋國,對這里發生的事情就不能不管。李強說道:“太子也要多加小心,身邊最好要有供奉堂的人守護?!彼謴氖骤C里取出琦君煞送他的那塊護身符,纏在太子手腕上,小聲說道:“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時候,切記用這只手去擋,可以救命的。”
不知道為什么,李強對這個小太子懷有一份憐意,這么小的年紀就要對付如此煩雜的局面,確實不容易。
太子感受到李強的好意,點頭謝道:“嗯,萁兒會小心的?!?
李強又吩咐林峰合幾句,就地盤腿坐下,說道:“今晚由我守護,其他人都去休息?!?
林峰合躬身施禮,轉身出宮,太子帶著侍衛也回去歇息,房間里安靜下來。
寢宮燈火漸漸昏暗,夜深了。
一夜平安。
對于睡眠這件事情,李強都快要忘記是什么滋味了。他站起身來,看看熟睡中的皇上和旁邊盤腿打坐的空厚、趙豪,悄然走出房間。
昨晚坐息時他就發現,在寢室四周伏有高手,約有七個人,像是保護皇上的。來到回廊上,只見那些伺候著的太監和宮女一個個倚在墻邊假寐。
李強走路聲息俱無,仿佛是在地上飄行,這些人都沒有察覺。他向外面走去,來到寢宮大門,只見納善和坦歌兩人靠在門邊呼呼大睡,邊上十幾個侍衛卻老老實實地站著,看見李強走出來,一個個行禮致意。
李強點點頭,在納善的光頭上輕輕拍了一巴掌,這小子嚇得“蹭”地竄起來,手肘上的青影束“嘩啦”閃出一道光,劈在李強身上。
當他發現自己打的竟是老大,嚇得驚叫一聲:“咦喂!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周圍的侍衛嚇壞了,這個納善不但劈出閃電打了王爺,還開口叫王爺為老大,簡直無禮至極。誰知李強笑咪咪地說道:“納善,陪我逛街去?!蹦屈c閃電根本傷不到他。
坦歌說道:“我也要去!”
坦歌被他說得疑惑起來,用衣袖使勁擦著臉,問道:“什么東西?老納,是什么???”
納善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什么,就是兩顆眼屎。”
眾侍衛哈哈大笑。
坦歌兩手一攤,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東西,這有什么關系?比你光頭上的鳥屎要好看多啦?!?
納善掀起袍袖在頭上死命地擦了兩下,說道:“不可能的……”
李強笑道:“嗯,不在頭頂上,在邊上,對……靠近耳朵,還真是有……你大概是睡覺的時候沒注意吧?!彼槐菊浀卣f道。
納善將一顆光頭擦得通紅,光頭上的皮都要擦破了,坦歌和李強兩個還在說:“不對!”、“再往邊上一點!”、“在那一邊,這邊沒有!”
那群侍衛肚皮都要笑痛了,納善這才反應過來是上了他們兩個的當,氣得他大叫:“老大!坦歌!”
李強若無其事地說道:“嗯,這下擦干凈了?!闭媸撬罒o對證。
坦歌憋著笑連連點頭:“是啊,擦得可真干凈啊。唉,老納,你的腦袋可真紅啊,紅光閃爍的,像是要發財的樣子?!?
納善咧開大嘴,氣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有老大加進來玩,吃虧是肯定的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