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涂著艷紅甲油的手指劃過甄顏洗得發白的帆布包,"就像你包里那本《演員的自我修養》,早該換成《高情商話術》了。"
甄顏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橫店拍戰爭戲,她飾演的中彈宮女需要從結冰的臺階滾下去。
替身臨時加價,她咬著牙自己拍了七條。
當時血包在零下五度的天氣里結成冰碴,刮得她脖頸全是血痕,此刻那些傷痕似乎又在隱隱作痛。
"林老師說得對。"甄顏忽然笑起來,從帆布包里抽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舊書,"所以我每次讀到這里......”
她翻到折角的一頁,"'愛自己心中的藝術,而不是藝術中的自己',都會慶幸沒學會那些話術。"
林若萱精心維持的表情終于裂開一道縫隙,正要發作,她的經紀人舉著震動的手機匆匆跑來:"周總說已經在麗思卡爾頓定好包廂,讓您現在過去商量植入廣告的事。"
看著林若萱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疾步離開的背影,鄭倩長舒一口氣:"剛才我真怕你把手里的保溫杯砸過去。"
她瞥見甄顏攥得發白的指節,"不過你說得對,咱們不玩這些臟的。"
夜色漸濃,甄顏望著馬路對面《暗涌》的巨幅海報。
林若萱持槍的身影被霓虹燈染成迷離的紫色,槍口對準的正是她們站立的位置。
她突然想起試鏡時王導指出的那個細節——當角色發現愛人背叛時,劇本要求摔碎定情戒指,而她選擇輕輕摘下放在窗臺。
"鄭姐,"甄顏轉身往地鐵站走去,"陪我去趟戲劇學院吧,我想再看一遍徐教授排的《海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