鍶那天下午,李緣買了三張車票,還特意跑郵局給小徒弟撥去了電話。
江婉聽說他要回來,還帶著黃河水一并回,歡喜得不得了。
“太好了!我們都還在發(fā)愁不知道要怎么勸黃哥過來呢!”
李緣嘆氣解釋:“他總算是緩過來了。這半個月來,他瘦了許多,整個人仿佛老了好些歲。”
江婉暗暗心疼,轉(zhuǎn)開了話題。
“師傅,梅師兄那邊安頓下來了。我昨天去看他們一家子,還請他們吃了一餐便飯?!?
“那就好。”李緣溫聲問:“他媳婦沒為難你吧?她說好聽的,你就聽著。她說不好聽的,你就當沒聽到,不必理她?!?
江婉苦笑:“師傅,也就您和梅師兄忍得了她吧?!?
“我不用忍她?!崩罹壍托Γ骸安还芩f什么,我都沒放在心上。幾句刻薄酸溜溜的話,又沒有什么傷害力,愛說多少都隨她?!?
江婉忍不住問:“她是不是對所有接近梅師兄的女性都是那樣的敵對態(tài)度?”
這位嫂子不知道是不是腦袋有病或有坑,把所有女人都當成假想敵。
“不是。”李緣道:“她只是無理取鬧罷了。如果你是四五十歲的老大姐,是小梅的師姐。她也許只是沒什么好臉色,尖酸刻薄說上幾聲??赡隳贻p,還是小師妹,她難免會加深敵意?!?
“我滴媽!”江婉苦笑:“有她在,其他人都能少吃一碗飯。我單獨請師兄吧,不好。請了師兄和孩子,沒請她,那會更不好。一頓飯除了孩子們吃得歡快,我和梅師兄都有些食不下咽?!?
李緣溫聲:“你把禮節(jié)做足了,哪怕一點兒痕跡都沒做錯,她也能找機會損你幾句。她天生如此,不必跟她計較?!?
“我敢嗎?”江婉有些不可思議:“她究竟是怎么長大的?說話難聽得要命??!”
李緣解釋:“我以前也覺得詫異,后來仔細問了問她的前輩。她的父親頗無奈,說她小時候是被奶奶帶大的。老人家尖酸刻薄,說話很不好聽。她有模有樣學(xué)了,怎么也糾不回去。加上他父母覺得小時候留她在鄉(xiāng)下虧待了她,情感上彌補她,物質(zhì)上更短不了她。久而久之,她覺得身邊的人都得讓著她,圍著她轉(zhuǎn),不然就是他們的不對。后來,成了這個討人厭的性子?!?
江婉翻了翻白眼,道:“真讓人受不了……”
“你又不用天天對著她?!崩罹墱芈暎骸耙荒臧胼d也不用見上一面,犯不著如此?!?
江婉悶聲:“真佩服梅師兄。”
李緣也很心疼徒弟,但他仍堅持讓徒弟忍下去。
“當初他能晉升,她的娘家出了不少力。如果是他提的離婚,她娘家必定為她撐腰?!?
“所以,只能等她自己提?”江婉狐疑問。
李緣打斷她,低聲:“孩子都還小,哪能輕易離婚。百年修得共枕眠,有緣當夫妻,能忍則忍。也許孩子大了,她能稍微好一些?,F(xiàn)在孩子還小,只能讓她說個夠。等孩子大了,站在小梅這邊,她就會迫于無奈收斂些。”
“真慘?!苯窨嘈Γ骸皫熜诌€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李緣又問了出版社的近況。
江婉答:“新版的新學(xué)期資料都已經(jīng)在趕印,爭取寒假前都運出去。短篇小說集訂的人數(shù)增加了一千多份,也許下個月還會增加。我的那本愛情小說也賣得不錯,印刷廠的老板已經(jīng)在加印了?!?
“那就好?!崩罹壜牭降亩际呛孟?,心情明朗許多,“九霄乖不?”
“乖?!苯裥Υ穑骸爸皇撬芟肽倫弁奈鲙颗?,喊著耶耶耶,一個勁兒喊?!?
李緣聽得心都要化了,道:“我馬上就要回了。對了,子豪那邊如何了?”
“忙得很?!苯駥嵲拰嵳f:“拼命加班,連回家都沒時間了。我早上給他們送了補湯過去,發(fā)現(xiàn)秀眉和云川都成了熊貓眼。子豪一天只能睡三兩個小時,還是斷斷續(xù)續(xù)睡的,偶爾站著都能睡著?!?
李緣苦笑:“看來,生意太好也有太好的煩惱。”
“是啊。”江婉答:“第一批貨賣出去后,市場反應(yīng)極好,隨后訂單紛紛揚揚飛過來,把他們給打得措手不及。要不是提前一直加班,倉庫已經(jīng)有存貨,哪里敢收下那么多訂單。沒法子,現(xiàn)在除了卯足勁兒干,也沒其他解決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