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好像有什么啥東西自心間炸開。
裴冕拿著照片的小拇指微微顫動。
不可能!
怎們會?
裴冕不敢相信。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嘩啦一聲,桌上的照片被盡數散落到地上。
裴冕手上的青筋暴起,面色如墨。
“誰告訴你的?”
他捏住馮若晚的手腕,眼中猶如含有堅冰。
原本只是請冷的裴冕在這一刻猶如剛從地獄歸來,渾身充滿殺意。
馮若晚被搖晃得厲害,害怕得眼淚直往下掉。
她腦海里把三年來發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最后定了定心神。
馮若晚依舊握緊裴冕的手,淚眼盈盈,“我只是害怕裴哥哥難過。”
“馮家已經沒了,最愛我的爸爸媽媽也不在了,這個世上我最在意的人只有你了。”
“我怕你受到傷害。”
裴冕的手頓了頓,最后松開。
他雙手撐在辦公桌上,骨節分明,垂頭擰眉。
“阮汐霧!”
見目的達到,馮若晚的嘴角閃過笑意。
她扯了扯裴冕的衣角,語氣里都是哀求。
“裴哥哥,能送我回家嗎?我不想在醫院呆著,那里太冷清了。”
“我害怕。”
她嘟嘟嘴,像是小時候撒嬌對著他撒嬌一般。
“好!”
裴冕終于冷靜下來,輕聲開口。
馮若晚伸手來抓他,卻被他不著痕跡避開。
“我推你下去!”
“好!”
馮若晚歡心雀躍,連聲音都明亮了幾分。
裴氏娛樂公司門口。
裴冕推著馮若晚剛下樓,就看到烏泱泱的記者,拿著話筒對準阮汐霧。
“請問顧赫昀說你忘恩負義,這件事是真的嗎?”
“你是真的很久沒有去看望住院的小姨了嗎?”
“小姨把你當作親生的孩子養大,你卻連看都不看一眼,真的不會良心不安嗎?”
“顧氏很多項目都停滯不前,顧赫昀說說跟你有關系,請問是真的嗎?”
各個媒體拿著的話筒,猶如長槍大炮對準阮汐霧。
阮汐霧剛在裴冕辦公室受到刺激,一出來又遇到這些無良記者,氣不打一處來。
她索性在人群中搶了個最順眼的話筒拿在手里。
“我又不是什么公眾人物,你們來采訪我能有什么新聞價值?”
她唇角上揚,目光在那些人臉上打轉。
“十六歲之前,我小姨確實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在養,可這能和她親眼看到她那個禽獸老公對我動手動腳,卻毫無作為,甚至懇求我不要報警抵消嗎?”
她湊近一個女記者,從她手中抽過話筒,仔細打量。
“如果被害者是你的女兒或者你的姐妹,今天,你還會拿著話筒問這個問題嗎?”
她撇了撇嘴角,風吹動凌亂的秀發,肆意且癲狂。
隨后,她又往右邊挪了幾步,目光落在男記者身上。
“顧赫昀說,他們公司項目停擺,跟我有關?”
她玩著手中的流蘇,一臉天真的模樣。
“我不過是一個攝影師,跟他一個做房地產的,有什么關系?”
“說你們做的這個新聞流量不好跟我有關系,都比他說的話靠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