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邦連忙道:“其中肯定包括我們廠的那五千塊!”
陸子欣搖頭:“暫時不知道內情,得等警方和上方領導審訊交待清楚?!?
“不!”陳興邦焦急強調:“我們廠被姓朱的那個該死混賬騙走了五千塊!真的是五千塊!我有協議為證!”
語罷,他著急忙慌往口袋里抓,拿出那份協議來。
“陸廠長,就在這兒!你麻利給看看!”
陸子欣并沒有接過,只是瞄了一眼。
“陳廠長,我明白你心里頭很焦急,但此事牽扯甚廣,案子辦下來也需要時間?!?
“別瞎扯!”陳興邦激動打斷:“你就給我一句痛快話!等錢撥回你們廠了,你們是還——還是不還!”
陸子欣淡定微笑:“不急。如果到時廠里的工資補發(fā)后仍有盈余——”
“不行!”陳興邦再次打斷,激動道:“這五千塊是氮肥廠的!白字黑子寫著呢!你們要么還錢,要么把樓給我們!”
陸子欣搖頭:“我現在做不了這個主?!?
“為什么?!”陳興邦質問:“你們這是要耍賴???”
陸子欣再次搖頭:“并不是。我目前還沒恢復原來的職位,廠里的事務不歸我管。另外,我弟媳應該跟你說清楚了。那流芳樓是我們家的私有房產,不歸紡織廠所有。朱貴才他沒資格賣我們家的流芳樓。說到底,你這協議是無效的。”
陳興邦急了,辯解:“這是跟你們紡織廠簽下的!你們不能賴賬啊!”
“別激動?!标懽有罍芈暎骸斑@協議確實是跟廠里簽的,但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流芳樓是私有房產,不歸紡織廠所有。朱貴才他沒資格賣我們家的樓?!?
陳興邦氣惱命令:“那就必須還錢!”
陸子欣耐心解釋:“贓款有一部分沒法追回來,齊雯雯一直不肯配合,什么都不肯說。這些是警方的證據,短時間內是沒法還回來的?!?
“等撥回來的時候,就得還啊!”陳興邦威脅道:“如果不先把這筆賬還回來,我可就要跟紡織廠干上!”
陸子欣笑開了,眼底卻沒什么笑意。
“隨你。我暫時還沒有恢復職位,也做不了紡織廠的主。但我家的流芳樓不屬于集體財產,請你務必謹記?!?
陳興邦忍不住問:“你都斗贏了,咋可能不做廠長了?”
在他看來,這只是紡織廠的內部斗爭,跟他關系不大。
之前想著紡織廠快撐不下去,趁火打劫賺上一波。
誰料那姓朱的面上笑呵呵,背地里卻狠狠插自己一刀!
本想看他們鷸蚌相爭,他坐享漁翁之利,誰知卻陷入如此艱難的境界!
氮肥廠的五千塊打水漂,而他是帶頭人,必定首當其沖被懲罰!
所以,他必須爭取到底!
陸子欣微微一笑,解釋:“我們陸家擁有經營權和分紅,廠長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纯瓷项^領導怎么安排吧?!?
“肯定是你啊!”陳興邦斷:“除了你,沒人能扛起紡織廠的大旗!”
陸子欣搖頭:“我身體不好,恐怕難堪大任?!?
兩人又聊了幾句,隨后陸子欣送他出門。
“陳廠長,建議你給上方領導打一份報告,詳盡說明此事。希望你能早日追回這五千塊?!?
陳興邦無奈嘆氣,點點頭。
“……希望吧?!?
語罷,他頭也不回離去。
陸子欣扭頭瞧見江婉正探頭張望,忍不住笑了。
“怎么?在偷聽啊?”
江婉嘻嘻笑了。
“姐,如果大伙兒舉薦你繼續(xù)當廠長,你——會去嗎?”
陸子欣似無奈似惆悵,輕輕搖頭。
“紡織廠辦不下去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