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拿出來的工作證和介紹信不是農機廠的,而是鋼鐵廠的。
出差之前陳國泰就在鋼鐵廠后勤處辦公室備了案,要來這里采購一批咸魚干回去。
“原來是靈江縣鋼鐵廠的陳同志。陳同志長得可真是臉嫩。你來我們這里是為了采購咸魚干的吧?”
慈眉善目的中老年婦女歸還了證件之后,語氣肯定地對陳國泰說道。
“不知道同志貴姓?你怎么知道我是來采購咸魚干的呢?”
陳國泰點了點頭,順勢與對方攀談起來。
“我叫余香蓮,是福利院的院長。你問我是怎么知道你的來意,咱們這里除了漁產就只有海鹽。海鹽是國家專賣,你又不是鹽業公司的人,不采購漁產難道還要采購海鹽?”
余香蓮微笑了一下說道。
“哈哈,余同志說得極是,我確實是來采購咸魚干的。不知道余同志是否方便告訴我,咱們這里的魚獲收成如何,像我這樣的外來人采購難度大不大?”陳國泰打了個‘哈哈’道。
“這有什么不方便?我告訴你啊,現在人民當家作主,出海捕魚再也不是解放前那種小木船,也不是零散個人,而是大木船甚至是機帆船以生產隊的形式帶著政府提供的優質漁網組隊出海,漁獲可是杠杠的。每天下午漁船歸來時,滿艙都是魚啊。”
“一般大小的木船,也能有三五千斤的收獲。至于最大的機帆船,那更是有三五萬斤。這么多的魚,收購站也收不完,就只管撿著好的收。那些小一點的魚或者是口感不太好的魚,就被漁民們丟棄在了路邊。”
“現在糧食緊缺,福利院也同樣如此。我們幾個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就經常出去把那些漁民丟棄的魚撿回來給孩子們吃......”
余香蓮立即絮絮叨叨地講了起來。
陳國泰認真傾聽,一邊聽一邊點頭。
他前世所在的時代里,海邊還存在著一些魚戶。
那時候那些漁戶駕著現代化的捕魚船只,即使是出遠海,收獲也遠遠比不上余香蓮現在所講述的盛況。
不過陳國泰卻絲毫沒有懷疑余香蓮的話。
同樣的話,陳國泰聽那些上了年紀的老漁民說過多次。
老漁民們都說,就是由于六七十年代和七八十年代這二三十年毫無節制的捕撈,讓近海魚類越來越少。
余香蓮現在的講述證實了那些老漁民確實沒有亂說。
“這還真是,窮的窮死,富的富死。余同志,你應該知道,國家這兩年遭了災,很多地方想吃一口肉都難。而咱們這地方,卻是把肉食隨意丟棄。”
等余香蓮的講述告一段落,陳國泰嘆了一口氣說道。
“唉,誰說不是呢。不過咱也沒辦法啊。現在汽車很少,路又不大好,咱們的魚獲根本運送不了多遠。制作成咸魚干的話,倒是便于保存也便于運順。但是咱們人手也有限啊。再說了,別看咱們這里魚肉多,可天天吃魚肉也不行,對身體很不利。終究還是得吃五谷雜糧。但說到糧食......”
余香蓮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滿臉都是惆悵之色。
陳國泰頓時有點無語。
余同志,你這是不是有點過于凡爾賽了?
現在花國的饑荒還沒有過完,很多地方都還有餓死人的情況出現。
你們這里倒是好,在別處無比珍貴的魚肉都要隨便丟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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