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一邊說,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大團結和一疊糧票放在桌子上。
“幾位爺爺,王奶奶,票是六十斤米票。現在白米的價格是一毛七一斤。這些錢和票加起來,可以視作是六十斤白米。你們可以拿這‘六十斤白米’,去向生產隊的社員請求換上好的柴禾。按照一分錢買三斤干柴的通常價格,這些錢票可以換到一千八百斤左右的干柴。有了這些柴禾作為補充,你們基本能夠把這個冬天安然度過去。如果以后不夠用,我六哥再給你們想辦法。”
八妹認真地解釋說道。
現在基本不允許民間有多少私下的金錢交易,要不然就很容易被戴上‘走資’的帽子從而被拉去‘學習’。
所以陳國泰才給這幾個下放學者們想了這么一個‘曲線救國’的法子。
“嘶,米票!還是整整六十斤!”
幾位學者沒有看那張大團結,都第一時間緊緊地看著米票。
下放的時候他們自己帶了一些錢,在錢上并沒有多緊張。
但糧票是真的缺。
尤其是精糧的票更缺。
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們缺少精糧票,全國各地的城市人口都缺。
畢竟城市中的普通成年人一般每個月最多只有四斤米票的配額。特殊崗位工作人員的配額稍微要多一點,但也多不了多少。
但陳國泰卻一口氣拿出來這么多。
陳國泰想要幫助他們的誠意不可謂不足。
“八妹,其實,其實即使要換干柴,也用不著拿米票去換吧?其它糧票應該也是可以的。”
游厚明口干舌燥,帶著明顯心痛的神色地說道。
霍柏廷和邊建輝在旁邊頻頻點頭。
沒有下放之前,他們三家人或許真不會把這六十斤米票看得有多重。
畢竟作為高級知識分子,他們每個人每月的米票份額基本都在十五斤二十斤以上。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哪怕是1斤米票都是他們眼中的好東西。
“爺爺奶奶們有所不知,咱們陳家村的生產搞得比較好,社員們每年分到的粗糧只要稍微節約一點就基本夠吃。他們缺的只是米面精糧。如果用普通糧票去向他們換干柴,愿意交換的人家肯定是有,但絕對沒有那么多。但拿米票去交換就不一樣了。幾乎每家每戶都愿意。這樣很快就能把干柴給你們湊齊。”
八妹輕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幾位學者這才恍然大悟。
“孩子,那我們就承你和你六哥的情了。以后,以后如果有機會......”
王梓睿感動得眼睛通紅,聲音哽咽地說道。
“王奶奶你別這樣。幫助你們是我們自愿的。你們把自己照顧好就行。好了,我先回去,下午再來。你們跟著就去找大隊長,趕緊換來干柴燒炕取暖。”
八妹擺了擺手,背起書包打開房門,徑自走了出去。
幾位學者沒有出門相送,全都無比感激地看著八妹小小的背影。
直到八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簾里,他們才輕輕地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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