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遠的后背堅硬,撞得玉姣眼睛鼻子的一痛。
蕭寧遠轉過身來,便瞧見玉姣正捂著眉骨揉著,他瞧見這一幕,不免覺得好笑,忍不住地問了一句:“怎么不看路?”
玉姣小聲道:“妾本以為跟在主君的后面,是不用看路的,主君往哪里去,妾就往哪里去,沒想到主君停了下來。”
蕭寧遠挑眉看向玉姣:“膽子越發大了,倒是怪在我頭上來了?!?
玉姣連忙說道:“妾不敢?!?
蕭寧遠冷嗤了一聲:“嘴上說著不敢,可我瞧著,你敢做的事情可多著呢!”
玉姣聞心頭一緊,這會兒就紅著眼睛看著蕭寧遠,開口道:“主君,有什么事兒,能……能回家再說嗎?”
說著玉姣就回頭,沖著侯府內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蕭寧遠這才邁著大步,往前走去。
蕭寧遠先上了馬車。
等著剩下玉姣的時候,玉姣正要手腳并用地爬上來,一只手臂便從馬車上伸出來,拉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便將她拉入了馬車之中。
玉姣進馬車的時候一個踉蹌,就跌到了蕭寧遠的懷中。
蕭寧遠睥了玉姣一眼,開口道:“怎么?又想勾引我了?”
玉姣連忙從蕭寧遠的懷中起身,往后退去。
馬車還算寬敞,玉姣就徑自跪了下來。
瞧見垂手跪在自己面前,肩膀消瘦單薄的女子,蕭寧遠輕嗤了一聲,問道:“怎么跪下了?”
玉姣連忙道:“妾有錯。”
蕭寧遠笑了:“錯?這倒是奇了,那你就說說看,你錯在何處?”
玉姣這才小聲道:“妾就這么一個弟弟,妾就算是豁了命,也得為他打算一二,所以今日利用了主君,還請主君責罰?!?
玉姣之所以主動認錯。
那是因為玉姣心細如發,早就發現了,蕭寧遠雖然一直笑著,可是看她的眼神,卻冷了幾分。
她當著蕭寧遠的面,用出來的手段,未必能瞞得過蕭寧遠。
與其等著蕭寧遠來問,還不如直接承認了。
玉姣抬起頭來,一雙杏眸早就紅了,眼眶之中含著一圈淚水,她開口道:“妾這也是沒辦法了……主君想怎么罰,妾都認?!?
“但妾還是想為自己辯駁兩句,今日我領著瑯兒對薛庚下跪,并非故意栽贓薛庚,只是想著,叫父親,叫主君瞧瞧,往日里,我們姐弟兩個過的都是什么樣的日子。”玉姣繼續道。
事情有刻意的成分,但并不都是假的。
蕭寧遠看向眼前的玉姣。
他之前并不喜歡女子哭,只覺得女子會哭得人聒噪心煩。
可是玉姣哭起來的時候,仿若是雨中脆弱又頑強的花兒,倒是賞心悅目的。
他今日察覺到,眼前女子對自己的利用,心中是有一些火氣的。
可如今叫玉姣這么一哭,他反而開始憐惜了。
永昌侯對玉姣什么態度,他今日算是親自領教過了,再有薛庚瞧見姐弟兩個人下跪的時候,那囂張的姿態也不是裝的,想來玉姣說的沒錯,往日里……這姐弟兩個人,便是這般卑微的過活。
蕭寧遠看著玉姣問道:“薛瑯對你就那么重要?”
玉姣連忙開口:“一母同胞,自是重要的。
蕭寧遠點了點頭:“方法雖不對,但念你手足情深,這次我饒了你?!?
玉姣連忙欣喜了起來:“多謝主君!多謝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