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分開人群,直接離開竄貨場。
目的達成,留下來也沒用。
只會受到煩擾。
此時,外邊天已經黑了。
我們走在通往外邊的小巷里。
想離開,還得從這里出茶樓。
路上,大海抱緊了懷里,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貝勒,咱這次可賺大發了。百萬啊,哪怕扣除銅牌的本錢,也有大幾十萬!好家伙,我還從沒入手過這份量的東西。我現在心里都在打哆嗦,就怕有人突然竄出來,把寶貝搶了。”
說到這,他連忙把裝著金線娃娃的布兜拿出來,交給我。
“還是你拿著吧,不然我今晚都不敢合眼。”
我看了他一眼,帶著欣賞。
本以為他會被喜悅沖昏頭腦,沒想到還有這份清醒。
我點點頭,接過東西,嚴肅提醒:“還行,沒丟了魂。最近醒目點,別栽了跟頭。”
話音剛落,身后有腳步聲響起。
“站住!”
白菲菲帶著一干人,腳步匆匆的追了上來。
一群武棍,氣勢洶洶。
朱小荷這金棍,更是虛握住短棍,隨時準備出手。
大海頓時護在我身前,身體緊繃。
“干嘛,想發過路財啊?”
過路財,即使打劫。
白菲菲沒理會他,對我說:“貝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加入東寶齋。”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局勢。今天,你出了大彩,但武陵就這么大,沒人會歡迎有人搶食,你立不住。”
我反問:“我要是立住了呢?”
白菲菲知道我的答案,冷笑著說:“好,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你要是能全須全尾走出這里,金線娃娃,我出三倍買!”
“成交。”我果斷應賭。
她篤定我一個人成不了事,會撞南墻,撞得頭破血流。
我偏要告訴她,撞不破墻,是她手段不夠硬。
我和大海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大海一步三回頭。
確認白菲菲他們沒跟來,他松了口氣:“好家伙,我以為要動手了呢。”
我冷聲說:“你輕松太早了。”
“什么意思?”
“咱們今晚的危險,可不是來自他們。”
便是要動手,也不可能挑這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自有一套規矩。
就像武人想開館授徒,端這碗飯,就得踢館。
一家一家踢過去。
踢過了,掛招牌,開館。
踢不過,滾!
古玩這一行,擺在明面上,高端,典雅。
可暗地里,少不得血腥。
不然,那些店里,也不用養那么多武棍。
但和武人踢館不同。
這一行,自認為“雅”。
既然是雅人,做的事自然不能這么粗暴。
一個人想要在某個地方插一腳,端碗飯吃,就得立旗。
立旗,可不是開家店,掛塊招牌就行。
你得先讓人服,不然,店門一開,自有人三天兩頭上門,挑你的漏,敗你的生意,砸你的招牌。
如何讓人服氣?
拼棍郎!
棍郎怎么拼?
這地的館閣,各出人馬,約個地,定個時間,聚在一起,等想要立旗的人上門。
各家棍郎這里一撮,那里一堆,就等在路上。
挑戰的人一路過關斬將,將本地館閣的棍郎全挑一邊。
闖過關,立旗。
闖不過,砸招牌,滾。
是生是死,全看命!
但今晚不同。
某些人,不會按規矩來。
他們可能會帶著棍郎,直接堵路。
為的不是拆招牌,而是要人命。
果然。
我們剛出了茶樓,回家的路上,走到半道,前方一條街,原本不見人影,突然就從四面八方竄出一群武棍。
將我們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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