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亂起來的場面,重新恢復平靜。
一群打手面面相覷,不敢動彈。
因為,我還握著匕首。
只要一眨眼,我就能拔出匕首,抹過程老大的脖子。
這對我來說,輕輕松松。
這些人不敢賭。
程老大也不敢賭。
習慣了耍花招,提前鎖定勝局,玩弄他人的人,就像紙老虎。
看著兇威赫赫,其實一戳就破。
或許,曾今的程老大,也是個和人玩命的人。
但現在,他早就失了膽氣。
他所有的兇狠,都是借著曾今的名,以及今日的勢,堆積出來的。
仿古一頭老豺,看似威風,其實骨頭早已脆弱不堪,爪牙都快脫落。
怎么和我這頭牙尖嘴利,隨時準備嗜血的孤狼相比?
看著我平靜的眼神,程老大絲毫不敢大意。
不用我發話,他就發瘋的朝手下大吼:“全都給我滾遠點!快滾!”
才圍上來的一群人,又退了回去。
看著他冷汗岑岑的模樣,我感覺有些好笑。
總有種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既視感。
扭頭一瞧。
春花攥緊拳頭,緊咬牙關。
沒有任何殺傷力,反而有點可愛。
小茹不同,一只手抓著椅背,隨時準備抄家伙。
但不管如何,她們都沒想過束手以待。
比程老大,還要勇敢。
此時,程老大聲音都在打顫,帶著討好:“朋友,沒必要,有事好商量。”
我沒說話,緩緩扭刀。
程老大疼的面容扭曲,冷汗直冒。
他開始求饒:“好漢,放我一馬!你想要什么,我都給!”
我將兩張作為賭注的紙條拿起,輕輕甩了甩,笑著問:“你還有什么,是我能看得上的?”
“不對,還有一件籌碼,我沒收。”
說著,我一扯匕首,就要切掉程老大的手指。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是個女人。
“哪陣風刮的柳點,看這兒不對盤,非往澡盆里跺兩腳?”
我松了力,看向程老大身后,隔開空間的兩扇門。
聲是從那里邊傳出來的。
顯然,里頭一早就有人。
還是個實打實的搖棹人。
但她一直沒出聲,靜靜看著我和程老大的賭局。
直到烏篷遭了浪,眼看著要翻船,她才開口制止。
所謂的搖棹人,就是江湖人。
這可不是那些別把刀,刺個青,街上晃悠兩圈,自稱“混”的江湖人。
而是有來路,有出處的江湖人,俗稱吃擱念的。
她開口說的話,乃是老春點。
也就是切口。
俗稱黑話、暗號。
所謂的柳點,就是“大人物”的意思,是奉承話。
不對盤,就是不順眼。
澡盆,就是地盤。
這句話,是在問我什么來路,看這里不順眼,非要砸場子。
顯然,她看出我的本事。
卻猜錯了由頭。
我指了指程老大,回答說:“別問我,問他!要不是他喧到我的尾巴上,我才懶得鉆這油罐子。”
女人沉默。
爾后她說:“大水沖了龍王廟,慢下青子,我讓他搬個腕兒,咱們兌個水,如何?”
我冷笑:“你在想屁吃!”
還讓我住手。
讓程老大賠個酒就饒過這件事。
還想跟我結交情。
想得美!
“你!”
女人語氣憤怒。
剛一開口,就被我不耐煩的打斷。
“少試探我,要談和,拿出誠意。人丑見不得光嗎?出來露個臉。”
房間再次沉默。
過了一會,門開了。
女人依舊沒露面。
門里擺著一面屏風,只能隱約看著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