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同樣心里一抽。
但我確實對這玩意兒抱有疑心,沒有完全相信。
所以,我反而更容易接受。
但瘦猴不一樣。
他竟然被這玩意兒給騙了,可謂把他面子撕下來揉碎了。
見瘦猴還是沒回神,我抬頭看了貝貝一眼。
貝貝點點頭,在屋里轉了一圈,最后出了門。
沒一會兒,她買了包煙回來。
我接過煙,抽出一根,塞到了瘦猴嘴里。
瘦猴拿了打火機,怎么摁都點不著,手都是哆嗦的。
我拿過打火機,給他點上。
他猛地吸了一口,憋住,十來秒后才緩緩吐出。
等一根煙抽完,他終于緩過勁來,說道:“終日打雁,今天卻被厭啄了眼睛。”
他語氣平淡,內里卻壓著洶涌的火。
看了懷里的木盒,他抓起來猛地一砸,咬牙切齒的說:“他媽了個巴子的,老子竟然被那老棺材瓤子給耍了!”
我一聽,這里頭顯然有隱情。
我問他具體怎么個事兒。
瘦猴說:“昨晚燒了龍珠,報了仇,我心里舒坦。今早起來,閑著沒事兒,我就想著在周圍繞一圈。逛到老城區那邊,碰巧遇上一伙老東西在吹牛,說得就是李存孝的事兒。我閑著無聊,湊過去聽了一耳朵。結果一個老棺材瓤子突然說,他家祖上是李存孝的親兵。當年李存孝被殺前,李存孝畢燕撾交給了他家祖上保管,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沒人信。”
“一伙老不死的差點笑掉了大牙,紛紛拿他打趣,他也不生氣。等人散了,我正打算走,他突然問我,信不信他說的話。”
“我怕我說不信,那老棺材瓤子一生氣,當場抽過去,就隨口糊弄了一句。結果他哈哈大笑,說這么些年來,我是頭一個相信他的,說我是什么有緣人,要把他們家幾十輩人時代守候的寶貝交給我。”
說到這,貝貝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信了?”
瘦猴氣的一拍大腿:“我踏馬哪能信啊?心說就這種手段,是在當我傻嗎?”
“可那老棺材瓤子說,他本來有個孫子,兩年前摔了一跤,成了植物人,到現在還沒醒,他家可能要絕后,他怕那寶貝自此埋土里,再也沒了現世的機會。”
“他要把東西交給我,我要是看上了眼,就給他十幾二十萬,好讓他孫子多挺一段時間,沒準就有了轉機。再不濟,也能給他孫子找塊地,打塊碑,免得入不了土。”
我也忍不住了,問道:“你信了?”
這年頭,人心大多樸素,可各種陰私算計也不少。
就這種話,當做騙局都顯得簡陋,簡直錯漏百出,誰信了誰傻。
瘦猴哭喪著臉說:“我怎么可能信?可我心想,閑著也是閑著,跟他去看一眼也不礙事兒,就當做消遣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反正腦子一抽,真就答應了下來。”
“他帶著我出了城,上了一座小山,找到了一片墳地,然后從一座瞧著有點說法的墳塋里挖出了一個油布包,里頭就是這玩意兒。我打開一看,好家伙,還真就是畢燕撾。仔細一瞧,實打實的老物件。當時我就肯定,這一定是李存孝的東西,沒成想,現在卻變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當時我拿到手,小心得不得了,千藏萬藏,得虧我還記得掌柜的你,想讓你替我瞧上一眼。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被我當寶貝的東西,竟然是一堆破爛,賣廢鐵都值不了兩塊錢。”
我問道:“你怎么給的錢?卡?支票?”
瘦猴恨得只抓頭發,搖頭道:“現金!我親自去給他取的!”
“多少錢?”
“五十萬。”
我一愣:“這么大筆錢,想取出來,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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