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講解,瘦猴擦著胳膊,一臉后怕。
“好家伙,這伙變戲法的,下手這么狠,膽子這么大?”
由不得他感慨。
瘦猴雖然登陰宅,吃的棺材飯,和死人打交道。
這玩意兒聽著滲人,但可比彩戲門的人安全多了。
畢竟,死人這玩意兒,哪有活人可怕?
彩戲門的人,卻專門登高門,闖大戶。
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全家老小都得陪葬。
我問:“你還想報仇嗎?”
瘦猴想也不想,咬牙道:“報!當(dāng)然報!都被人欺負(fù)到頭上了,哪怕是死,老子也要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口肉,讓他們知道疼!”
我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瘦猴一愣,問道:“掌柜的愿意幫我?”
我瞪了他一眼:“你說的什么屁話!我要是不幫你找回場子,還算兄弟嗎?你既然跟了我,我又怎么會讓你寒了心?”
正如他所說,都被人欺負(fù)到頭上了,我要是還讓他忍氣吞聲,今后誰還敢跟我做事?
孤狼成了群,就絕不能拋下任何一個人。
身為狼王,吃肉的時候吃最肥的,也得負(fù)責(zé)守護(hù)狼群。
這時,瘦猴一拍腦袋:“不對啊,那老東西怎么知道我有多少錢的?”
貝貝噗嗤一笑,我也一臉無語。
“你都中了他的招了,還想在他面前藏住話?”
不說《水滸傳》里吳用智取生辰綱,給楊志做局下藥的法子。
《紅樓夢》里,甄士隱可是在當(dāng)?shù)匾菜愕蒙贤澹錾磬l(xiāng)宦,不也被火門中人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瘦猴老臉一紅,又問道:“那他怎么就盯上了我呢?我出門在外,渾身上下加一塊,都不到五十塊錢,他怎么知道我有錢的?”
我看向貝貝,示意貝貝解釋。
貝貝嘻嘻一笑,說:“猴哥,你身上有味兒。”
瘦猴朝自己身上聞了聞,一翻白眼:“什么味兒?錢味兒啊?”
貝貝點(diǎn)點(diǎn)頭。
瘦猴無語道:“你猴哥我心情不好,就別逗我了。”
貝貝認(rèn)真說:“真有味兒。土腥味。”
瘦猴一愣。
我接過話茬說:“那老頭剛這么做,顯然不是第一次,老江湖了,見識必然不淺,識人之術(shù)高著呢。”
“你常年登陰宅,在山里一呆就是十天半個月,還總鉆鼠洞,土腥味都腌入味了。”
“知道你這身份,人家還會認(rèn)為你沒錢嗎?盯上你不是合情合理?”
瘦猴皺眉說:“那也不對啊,沒準(zhǔn)我是種莊稼的農(nóng)戶呢?”
我搖搖頭說:“這里是武陵,一般莊稼戶,可沒時間在城里閑逛,哪怕進(jìn)了城,也有正事要做,或是打工賺錢。你都晃蕩到那邊了,還有閑心聽他們吹牛,明眼人都知道你不是莊稼戶。”
“再說了,你神態(tài)也不對。莊稼戶東瞧西看,是好奇。你呢,左看右看的,整個一賊眉鼠眼,仿佛盯梢似的,還隨時防備著周圍。”
“又一折,你身形也不對。你這身形,太適合鉆鼠洞,闖陰宅了。”
“還有,莊稼人雖然常年在地里頭刨食,但人家不鉆地底下,睡覺時也不直接躺地上,沒你這么重的土腥味。”
“再加上……”
“好了好了!”
瘦猴連忙抬手打斷,一臉苦笑:“我算是瞧出來了,掌柜的您這一雙眼睛,跟孫大圣的火眼金睛似的。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