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支筆,整體四個組成部分,同樣采用了四種料子,且每一種料子,從顏色到外觀,都盡量貼近真正的狀元筆。
可料子的珍貴程度,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例如,原本的翡翠筆頂,被換成了玻璃,犀角筆鏜被換成了牛角,筆尖倒還是狼毫,但這是因為狼毫不算少見珍貴,卻也不是原本狀元筆上的狼毫。
最過分的是,象牙筆管,直接換成了塑料!
就連做工,也很是粗糙。
一眼假!
實打實的贗品!
關總忍不住起身,期待的問道:“呢支筆,以前佢攞嚟畀我睇過,話系好寶貝嘅嘢,好值錢嘅,佢講嘅系唔系真嘅?”
不等楊姿儀翻譯,我反問:“你見過狀元筆?”
楊姿儀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默默退到后面。
關總擺擺手:“見過就見過啦,具體點樣,我唔清楚。嗰陣時仲系馮先生鑒定嘅,都系佢幫我同宋子仁傾嘅,確定個價值嘅?!?
一旁的馮先生撇撇嘴,微微偏過頭,說道:“記不清楚了,當時那么多東西,我不可能每一件都記住的?!?
“嗯?”
我微微皺眉:“你確定?這支筆,可謂西墨閣的鎮店之寶,在整個店里,價格都排得上號。身為業內人,還負責給關總鑒定,你記不清楚?”
關總聞,下意識看向馮先生。
馮先生一拍腦袋:“想起來了,他確實給我看過?!?
關總見我這么重視這支筆,期待的問:“咩樣?”
我搖搖頭:“當初我在竄貨局見的是真貨,至于你們看的時候,是真是假,我不清楚?,F在這支嘛……假的!”
關總聞,眼里期待的光黯淡下去,罵罵咧咧坐回了椅子上。
馮先生卻很不滿,語氣生硬的說道:“年輕人,話別說這么滿。你就看了一眼,憑什么認定它是假的?哪怕裝,你也裝得像一點,至少上點工具,好好看看吧?”
我忍不住打量起他。
心里充滿疑惑。
這人真是專業的鑒定師?
哪怕他不信任我,想挑我的錯,也該在那些有點門道的東西上挑刺吧?
這東西,只要有點眼力,都能看出來。
一眼假的東西,他跟我辯?
我把筆遞給他:“要不你自己看看?”
馮先生往后退了一步,籠著手說:“我專攻瓷器的,對雜項沒什么研究?!?
我氣笑了:“那當初你怎么鑒定的真假?”
一旁坐著的關總,眉頭一皺,同樣看向他:“關先生,你搞乜鬼???”
馮先生臉色一黑,梗著脖子喊道:“那當時他拿來的那支,就是真的嘛?,F在是我在問你,你什么態度?我們是受害者,自然要問仔細點,不然被你們騙了怎么辦?”
他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顧左右而他。
我冷哼一聲說:“別廢話,我就問你,當初你鑒定的那支,和這支是否是同一個物件?要是同一件,你怎么鑒定為真的?”
馮老頭依舊叫囂道:“我看那支自然是真的,至于這支,是你的責任,別問我!”
我算是看出來了,他擺明了挑事。
要是不先將他擺平,今天別想好好工作了。
我可沒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我問蕭梁:“贗品壞了怎么辦?”
蕭梁大概猜出我想干嘛,說道:“損壞的物件,若是后來被認定為贗品,不會讓貝勒先生承擔責任的?!?
他這話,似乎前不搭后語。
跟我問的問題似是而非。
但已經給了我答案。
二話不說,我一把掰斷手中的“狀元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