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梁指了指我:“你倒是滑頭,把包袱甩給我們了。”
我誠懇的說:“給你們添麻煩了。”
蕭梁擺擺手:“這話說的不對,我們就是專門給群眾處理麻煩的。只是這種老頭,我們見得多了,仗著歲數(shù)大,撒潑打滾,胡攪蠻纏,很難對付。你要是想給他送里頭,還簡單點(diǎn)。想教好,挺困難。”
“不過既然你開了口,我怎么也給你弄老實(shí)。你就放心吧,等我送回來,他絕對不敢再作妖。”
我笑道:“那我等著蕭叔聯(lián)系。”
這時,張麗和貝貝打了一輛車過來了。
貝貝悄聲說:“麗姐不放心,怕他亂安罪名到你頭上,所以就追上來了。”
我心里一暖。
張麗走到我面前,低著頭,手指攪弄著衣擺,一不發(fā)。
我輕輕抱了抱他,說:“沒事兒,要進(jìn)去看看他嗎?”
張麗點(diǎn)點(diǎn)頭,在我的陪伴下,進(jìn)了里面。
她一眼就看到老頭被拷在對面,蹲在地上,看起來很狼狽。
老頭也見了她,立馬放聲大罵起來。
“你個小畜生,狗娘養(yǎng)的,對老子不管不顧不說,還把我送進(jìn)這里頭來,當(dāng)年我怎么就沒掐死你?你給我等著,只要我出去,一定扒了你的皮,你別想好過……”
此刻,老頭好似一頭想吃肉的野狗。
張麗直愣愣的站在地上,眼神空洞,不知所措。
我握住她的手,將她臉掰向我,低聲說:“你對付不了他,你越怕他,他越猖狂,要是這會兒就放了他,他真會找機(jī)會逼死你的。放心,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他不會有事,就是要接受一番改造。哪天改好了,咱們就來接他。”
張麗默默點(diǎn)點(diǎn)頭。
她紅著眼,好似丟了魂,完全失了主見。
我很是心疼,不想她繼續(xù)留在這兒,跟蕭梁打了聲招呼,拉著她走了出去。
她好似木偶一樣,亦步亦趨的跟著我。
我正打算打車,她低聲說:“我,我想走走,吹吹風(fēng)。”
“好。”
我給后面的貝貝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回去,我陪著張麗順著大道漫無目的的走著。
直到走到一個偏僻人少的地方,她坐到長椅上,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我在她身旁坐下,也不說什么大道理勸解,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她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勸解,只是陪伴。
而我能做的,就是告訴她,她身邊有人陪,不是獨(dú)自一個人。
哭了好久,她的情緒終于緩和。
她輕輕靠在我的肩上,小聲說:“謝謝你。”
我摟著她的肩膀,笑道:“謝什么呢,你不賴我多管閑事就成。”
張麗一吸鼻子,搖了搖頭。
“我怎么能怪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恨他,也怕他。我以為我對他的恨刻骨銘心,怕卻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哪怕離了十來年了,今天見著他,我依舊被嚇得瑟瑟發(fā)抖,渾身僵硬,好像掉進(jìn)水里一樣,浮不上來,喘不過氣,就好像……我小時候,他賭輸了,喝得爛醉,拿著皮帶往我身上抽,哪怕我躲到床底下,他還是把我拽出來大,逃都逃不掉。”
“要不是你今天在,可能見著他的第一面,我就被嚇?biāo)懒恕N液薏坏谜宜疵晌也桓遥乙蚕虏蝗ミ@手。甚至,我想他死,又不想他死……”
她低聲訴說著復(fù)雜的心情。
很亂。
像咆哮而過的風(fēng),卷起了無數(shù)灰塵和落葉,還夾雜著打人的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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