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皺了一下鼻子,縮回腦袋,輕輕關上門。
我隨便洗漱了一下,同樣睡了下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一直待在家里,哪兒也沒去,直到傍晚。
我先是安排大海去跟著張麗,又帶上貝貝,去了閑雅茶室。
這地方可不好找,它不在城市里,幾乎到了郊外,很偏僻。
一般人,還真不知道這地兒。
得虧瘦猴心細,給我發了準確的位置。
到了地兒,報上包廂號,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們進了屋。
包廂里空空蕩蕩,此時對方還沒到。
我推開窗,打量起這家茶室。
說是茶室,其實是茶樓,還是很復古的茶樓,整體是三山圍一水的格局。
在招待客人的三面小樓外,最后一面,乃是一個戲臺,好似一個小廳。
此刻,戲臺上正有人在唱曲兒,咿咿呀呀,曲調悅耳。
四方樓上,隔著一截就擺放了一張八仙桌,上面裝滿了瓜果糕點。
不少桌子已經圍坐了人。
臺上唱到動聽處,立馬有人叫好。
時間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百十年前。
我收回視線,默默喝起茶,沉著以待。
跟著四妹走南闖北那么多年,這些東西,我都見過。
倒是貝貝,顯得很是好奇,探頭探腦的不斷往外張望。
她出自索命門,那是一個傳承極為源遠流長的組織。
可她每天都在經受嚴格的訓練,壓根沒見過這種場面,現在對什么事兒,都看得有滋有味。
可惜,新鮮勁馬上過去了。
她才二十來歲,對戲曲這種老派活動還是有些接受不來。
她縮回身體,關上窗戶,忍不住問:“哥,時間快到了,猴哥怎么還不來?不會出問題了吧?”
我解釋說:“瘦猴這次是中間人,只搭橋牽線,不會露面?”
貝貝不解:“為什么?”
我說:“走山犬,靠的就是搜集消息的本事。他們接的活兒,有輕有重,輕的不過一點錢的事兒,重的可能涉及人命官司。所以,他們就有一個規矩,不問買家的來路緣由,只看錢。”
“消息收集好,他們就會和東家見面,談得攏談,談不攏一拍兩散。而中間人同時認識雙方,若是到這兒來,到時候爭論起來,他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偏向任何一方,都會引起另一方的敵視,什么都不做,又很尷尬。”
“索性,中間人就只負責牽線搭橋,不再露面。”
聽完我的解釋,貝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嘀咕道:“好像跟新派的索命門差不多嘛。”
我笑了笑,說:“三教九流,能延續下來的,都有規矩。有些規矩很特殊,有的規矩又好像很相似。但無論哪一種,能流傳到今天,背后都有原因,或許還有血的教訓。”
貝貝認真聆聽,點頭道:“懂了。所以今天猴哥根本不會到場,能談成什么樣,全看我們雙方唄?”
“是這個道理。”
貝貝又問:“那走山犬怎么證明他帶來的不是假消息?反正買家又不清楚,不是很容易被騙嗎?”
我繼續解釋說:“古往今來,好些江湖前輩,早給我們淌過水了。走山犬賣消息,必須帶來目標身上一件顯著物件,證明自己不是無的放矢。一旦拿不出來,那就代表他們空口無憑,哪怕被買家做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當然,到了現在,能證明的東西,又變得更多。除了目標身上的物件,錄音,視屏,都能作為證據。”
貝貝聽完,一臉感慨:“好復雜啊,還好哥你懂得多。要是讓我自己過來,被人賣了可能都得給人數錢。”
我笑了笑,也不說話。
貝貝雖然也算出身名門,做專業的事兒,例如暗殺啥的,手段不俗。
可說到江湖經驗,確實還是小白一個。
所以,哪怕她問的問題再簡單,我依舊會仔細跟她說清楚。
如此,才能保證她今后走得更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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