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明白,他是瞧見我先前對那兩父子連耍帶打,出手狠辣,所以才有此一問,怕拒絕我后,我會強硬逼迫。
我無奈苦笑:“是他們先招惹的我,不僅獅子大開口,還想強塞包袱,后來更是沖著要我命來的,我只好反擊。”
巧手班默默盯著我,幾秒后,緩緩搖頭。
“不對。”
我眉頭一皺。
他這是不信我?
巧手班說:“你眼里帶著股倔勁,但不是暴戾之人,即便得了好處,大概也會低調行事,不會刻意挑釁人。這跟你剛才的表現有差別。”
“再看你的眼神,疲憊,焦躁,眼珠微微發黃,最近應該是碰到了什么事兒,所以心里不安寧。”
我有些驚訝:“您認識我?”
巧手班搖搖頭:“我今天頭一次見你,看來我說對了。”
他又看向我的手:“功夫不錯,除了眼睛,這雙手也專門練過,起手穩,下手準,力道狠,是個好苗子。”
我微微躬身:“您老過獎。”
只這幾句話,我就肯定,這是個高手。
所謂高手,不是說他們功夫有多高深,武力有多強橫,能十步殺一人,千軍辟易。
而是說在他們專業的領域,本事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對于這樣的高人,只要不是仇敵,我向來都會保持尊重和敬意。
我正打算繼續請求他出手幫助,巧手班伸出手,遞來一個布袋子:“拿著。”
我下意識接過。
他又指揮我說:“把攤子上收起來。”
我立馬照做,輕手輕腳的將攤子上的東西一件件規規矩矩擺好,又捏起擺攤用的布料的四個角,綁成一個結實的包袱,這才看向巧手班。
巧手班雙手背在身后,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話:“東西拿好,跟上。”
我立馬拿起東西亦步亦趨的跟上去。
一路上,我們沒有交談。
一前一后,我好像一個小廝。
不久之后,我們回到楊柳巷。
他走到自家門口,伸手捏住門鎖,手一抖。
“咔噠。”
門鎖自動彈開。
我眼睛一亮。
這可不是他這個鎖壞了,分明是鎖太精細,必須用恰到好處的力量和撥弄程度才能打開,如果只用蠻力,只會越扣越緊。
我雖然對機關一道沒有太高深的研究,可江湖十六門的本事,總也見過。
這點眼力勁,我還是有的。
跟著巧手班進了里面,只見這一進的院子里,橫七豎八擺滿了許多東西。
木頭,金屬,加工的工具,自建的工作臺……
他接過我手里的東西后,說:“把門關上。”
我轉身關門,他已經進了左側一間屋。
等他出來后,他手里拿了一個木盒。
打開一看,里邊全是一些工具。
他將東西擺在上面,伸手說:“鏤空香囊。”
我也不問,取出鏤空香囊,恭敬遞到他手里。
巧手班接過之后,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說:“你修整的手段有些粗糙了。”
沒有嘲諷,沒有鄙夷,只是單純的評價。
我正要開口解釋,他已經將鏤空香囊打開,拿著工具,一點點修復起來。
頭也不抬的說:“自己找位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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