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姐的臉色很難看。
她站了起來,拿起地上的包,就要拉著我走。
她沒怪我,這態(tài)度也不是沖著我來。
她雖然不想招惹黃明昊這樣的過江龍,卻也不想受這份氣。
她有這個底氣。
我拉住了她,坐在椅子上不動:“幺姐,飯還沒吃完呢。”
黃明昊也一邊咳嗽,一邊抬手假惺惺:“對對對,飯還沒吃完呢,你們花的錢,總得吃飽吧,更別提桌上還剩這么多東西,別浪費啊。”
幺姐恨聲說:“你愛吃,這些全留給你,我們不跟你搶,免得你吃完后還餓著肚子,還要怪我怠慢你。”
被幺姐這么拿話頂,黃明昊也不生氣,還在笑。
他現(xiàn)在,完全不在乎什么考驗,什么生意,只想發(fā)泄之前憋屈的情緒。
幺姐被我拉著,走也走不了,又不想甩開我的手,生氣的重新坐下,別過頭,一臉憋悶。
過了幾分鐘,黃明昊終于笑夠了。
一頓笑,累得他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好像親自拉犁重了兩畝地。
我起身,彎腰,好心的盛了一碗老鴨湯給他,提醒道:“喝一口吧,免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當場抽過去,挺麻煩的。”
對于我的冷嘲熱諷,黃明昊滿不在乎。
他冷笑著說:“還以為來了個火眼金睛的孫大圣,原來是只裝腔作勢的六耳啊,假的就是假的,有點本事,卻取不了真經(jīng)。”
見我表情依舊,他似乎覺得沒那么暢快了,冷哼說:“怎么,見了如來佛,還不顯真身?硬撐沒用!”
“實話告訴你,我常來這里喝湯。為了這口湯,我特地入了這家酒店的股,還從家里搜羅來整整十套餐具,包括湯盆、餐盤、飯碗,乃至燉鍋!每一件,都是我精心挑選,無論工藝還是釉色紋飾,全都是一等一!”
“知道我怎么挑的嗎?以為我隨便選個陶瓷廠,從里頭買啊?這些物件,全都是我通過黃家的渠道,聯(lián)系所有古玩商人,專門挑了一家民國舊窯,指定窯口來的。”
“這湯盆,就是那十套餐具中的一件。”
“現(xiàn)在你們告訴我,這東西是不是古董?還說什么天青陶瓷廠,哈哈,笑死我了。”
幺姐陰沉著臉,一不發(fā)。
我也沉默以對。
民國的陶瓷,算不算古董?
算。
畢竟不是這個年代的物件。
從理論上說,這個考題,沒有任何問題。
但這真的是民國的陶瓷?
不好意思。
我報以質(zhì)疑的態(tài)度。
我再次強調(diào)我的結(jié)論:“武陵市四環(huán)泰安路十七號天青陶瓷廠,出廠不到一個月。”
黃明昊冷笑:“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那好,我讓你死了這條心!來個人,把酒店經(jīng)理叫來。”
不多時,西裝革履的酒店經(jīng)理急匆匆的進了包廂。
他先是給大家鞠了一躬,而后問:“三爺,各位老板,怎么了?菜不合口味,還是哪個服務員服務不到位?亦或是哪里出了什么問題?”
他的神色有些惶恐。
包廂里的人,不論請客的一方,還是黃明昊他們,他都得罪不起。
黃明昊心情不錯,擺擺手說:“跟這些沒關系。陳經(jīng)理,你來告訴他們,這湯盆是什么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