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云喬歇息的寢殿內,門環緊鎖。
這一日膳食用物,都是那嬤嬤送來。
云喬問了嬤嬤許多事,嬤嬤一概按照蕭璟的交代答她的話。
還依著蕭璟的吩咐,將她盯得格外緊。
云喬心下總覺得不適。
好在她這一整日都在臥榻休養,倒是沒察覺,那寢殿大門被落了鎖的事。
嬤嬤晚間時分離開,到入夜之時人也不在。
內室里只云喬自己,安靜極了。
周遭太過安靜,只有窗外偶爾傳來風聲。
太過靜寂,反而讓人心內不安。
云喬穿著寢衣睡在榻上,怎么也難以成眠。
她想她都已經醒了過來,那摔傷想來也不嚴重,至于那個男人說她記憶有損的事,云喬心里也并不在意。
左右她還記得她的女兒,記得她的身份來處,這失去了記憶的短短幾個月,想來也不是什么多要緊的事,忘了就忘了吧。
還是回去揚州,到自己女兒身邊要緊。
她這么久都不在女兒身邊,也不知女兒究竟如何了。
明日,明日一定要尋那個人,讓他送自己回揚州去。
云喬如此想著,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索性披衣起身,下了床榻往門口走去,想著出去走走,散散心頭煩躁的思緒。
推門之時,卻發覺房門怎么也打不開,被從外頭上了鎖。
云喬隔著門,瞧著那門環上的鎖,氣不打一出來。
自己哪里像是來此養病看診的客人,倒像是被人囚禁在籠子里的雀鳥。
她試著費勁兒去推房門,可是怎么也推不開外頭的鎖。
“來人啊!有沒有人!放我出去!為什么把我鎖在里頭!”云喬拍著門喊。
外頭守夜的奴才倒是聽到了聲音,卻不敢近前。
將她鎖起來是殿下交代的事,誰敢放她啊。
云喬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氣得抬腿猛踢了腳門檻,又被那堅硬的門檻硌著,腳趾尖鉆心般地疼。
也是這一下,她突地意識到自己的腿,似乎和記憶中相比,不太一樣,尤其是膝蓋處,好似是斷裂后重新接上一般,有過舊傷。
云喬腦袋微微的疼,卻想不出自己的腿是怎么回事。
腳趾的痛意,暫且蓋過了她心里的疑惑。
她抱膝坐在門前地磚上,抿唇褪下鞋襪,借著從門窗外透進的月光,低眸瞧著腳趾的傷。
方才一腳踢得著實用力,眼下這腳趾上的皮肉都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