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車簾子,馬車內,云喬聽得聲音,掃了眼外頭的景象,蹙眉疑惑地看向蕭璟。
這地方,她未曾來過。
既不是他第一次帶她入宮安置她的別院,也不是東宮附近。
“此番送你去的,是京城工部員外郎云長陵府上,日后,你的身份便是他早逝發妻留下的長女。”
他說著,掃了眼外頭街巷,目光看向還伏在云喬膝頭酣睡的小娃娃。
抿唇繼續道:“我未曾與云家人提及你是否婚嫁生育,你若肯,這小娃娃我帶去東宮養著,你此番去云家,只當是云英未嫁的女娘。”
云喬生得連嫩,若說是十七八的未嫁女,倒也不會被人察覺不對。
蕭璟既然給她安排了這個身份,私心里,自然還是希望她能以初嫁的身份入東宮。
可云喬聽了他這話,卻下意識握緊了女兒衣袖。
她不放心,蕭璟有要取她女兒性命的前車之鑒在,她哪敢讓蕭璟把女兒接進東宮,又哪能放心女兒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可又怕拗不過蕭璟,留不住女兒在身邊。
這般左右為難,云喬心里焦急得厲害,一急,就要掉眼淚。
見她如此動作,雖未有答話,蕭璟也看出她心思。
他低笑了聲,并不在此事上逼她。
“好,你既不愿意,孤也不勉強你,將孩子帶在身邊就是。”
此行入京,云喬顧忌有女兒在旁,一次也不曾和蕭璟起過爭執,處處順他心思,便是委屈的不行時,也不過是側首抹淚。
她這般情態,乖巧又可憐,蕭璟心里受用,自然處處依著她,凡事能依她心思的,也就依著她了。
馬車抵達云府宅門前,停了下來。
外頭響起云家人的交談話音,蕭璟指腹觸了觸她眉眼,蹙眉道:“好了,掉什么金豆子,你好生同孤說,孤有什么不肯依你的,這也值當委屈。”
二嫁便二嫁,無非是日后進東宮麻煩些罷了。
多費些心思替她周全便是,有他的寵愛在,諒京城也無人敢在云喬跟前議論這事。
云喬見他答應,這才停了淚。
蕭璟取了帕子擦拭自己指尖淚珠濕意,
緩了會兒給她戴上帷帽,才道:“帶著孩子下去吧,你身子弱,抱得久了臂彎酸得厲害,下了馬車就讓隨行伺候你的下人抱著這小丫頭,記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