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沈硯那樣的浪蕩子,她已經夠不幸了。
云家敗落,長兄無能,云父一心攀高門,而他,同樣是一個無用的人,文不成武不就,一輩子被困在云家給長兄擦屁股,那樣不堪的娘家,誰能給她分毫在婆家的依仗。
忘了第幾次給長兄擦屁股的時候,他走投無路,阿兄逼她拿出嫁妝還債,沈硯替她平了賬,從此對她再無半分尊重。
其實云二在云喬十三歲回到揚州后,連和她說話的次數都很少很少,甚至比不上云家長兄。
他對她記憶最深的,
一次是背她上花轎時,她的眼淚。
一次,是沈硯第一次對她動手時,她的崩潰。
那天,他躲在揚州花樓的暗處,給剛出花樓的沈硯套了麻袋,狠狠揍了一頓。
后來,他離開了揚州。
他想他得出人頭地,得功成名就。
絕不能,絕不能被困在揚州云家。
塞北數載,重新聽到江南云家的消息時。
才知他的妹妹,在之后的那些年里,都經歷了什么。
她所嫁非人深宅苦熬,她死于東宮香消玉殞,無名無分,墓碑上連姓名都不配有。
而眼前的這位太子殿下,僅僅因為她長得肖似那位明寧郡主,便對她處處逼迫,害她身死。
他掌心攥得死緊,昂首看向蕭璟。
咬牙切齒道:“爺是要你命的祖宗!”
話落,竟拼著最后力氣,在眾人放松警惕時,拍起彎刀掃向蕭璟脖頸。
蕭璟眉眼覆雪,猛地側首后撤避開,卻還是被彎刀極快的刀刃,劃破了臉頰的皮肉。
血珠涌出,蕭璟蹙眉拭了下,低眸瞧見血色。
目光泛冷,緊鎖著那手持彎刀之人。
周遭護衛大驚,抽刀上去便欲砍了這刺客。
蕭璟抬步,一腳踩在他握著彎刀的手上。
此時才真正看清楚這刺客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