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影也透著青松挺拔的郎君,踏步往內里走。
行至客棧門口,卻突地頓步。
回眸招手朗笑。
眉眼間都是少年桀驁。
揚聲道:
“她戲耍欺辱于我,我砸她心尖尖上的牌位靈堂。
一報還一報,我與她兩不相欠,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讓她不必擔驚受怕,耿耿于懷?!?
話落,重又轉過身來,這回再沒停步。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那個在喬將軍靈堂里被主子的人打的一身是血,眼睛仍似惡狼般盯著主子的人,當真覺得他與主子兩不相欠了嗎?
這杜家的人,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心里始終不安。
前頭郎君越走越遠,那頭上束發的繩子來回招搖。
這發繩是個早破損斑駁的物件,同他這副極為俊秀出眾的好相貌并不協調。
若是杜成若人在此地,或許便能認出這發繩,是她和他第一次床榻之歡時,她隨手拿了自己枕邊的男子發繩給他系上的。
也是那日,她第一次喚他“玄光”。
宋玄光回到客棧,去的卻不是母親的臥房,而是在母親隔壁的一間客房。
他心緒并不似人前對著杜家人那樣隨性灑脫,反倒滿心戾氣恨不能殺人,自然不能去見母親。
玉面郎君人前還噙著笑,一進門背身闔上房門,目光便驟然冷如寒冰,猛地扯落頭上發帶。
“成親之喜,太子妃……”他喃喃低語,攥緊手中發帶。
兩不相欠?
做夢!
她像逗狗一樣拿肉包子戲弄他,把他當玩意兒一樣玩過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