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舍得的。
否則,也就不會輾轉難眠,坐臥難安,雨中撐傘來尋幾番下了他臉面的云喬。
蕭璟抱緊懷中人,喉間輕嘆聲漸消。
他想,
罷了,何必與她計較呢,何必在意那些種種呢。
即便她真有心愛之人,真有那念念不忘的情郎,也應當是在嫁沈硯之前,更是在遇到他之前。
這么多年了,那人早不知死在何處去了。
她在沈家受罪時,那人未曾出現。
她在他身邊至今,那人也不曾出現。
既然從來沒有出現過,就當那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的人,又有什么好介懷的呢。
他如此想著,愈加抱緊了人,低眸看向懷中人。
目光落在云喬臉龐上,瞧見那道清晰的掌印。
白玉嬌花一樣的生嫩小臉,這道掌印格外刺眼。
蕭璟臉色陰沉,指腹撫過她頰邊印子,云喬夢中疼得蹙眉嚶嚀了聲。
他目光也更寒。
“誰打的她?”蕭璟冷聲問,話音極寒。
引路的內侍早前見了那場鬧劇,聽罷回道:
“云姑娘那娘家兄長動的手。”
蕭璟聞指腹微滯。
他沒再說話,抱著人起身,出粥棚前掃了眼粥棚的那對夫妻。
吩咐下人道:“備上厚禮,重謝兩位。”
話落,就抱著云喬上了馬車。
“去云家一趟。”他沉聲吩咐。
下人駕著車馬,往云喬的方向去。
蕭璟從車廂暗格里取了藥膏來,力道極輕極緩的給云喬臉上傷處抹著藥。
云喬睡夢中疼得蹙緊眉心,嗓音嚶嚀沙啞地喊:“疼……”
他手掌撫過她臉頰,眼底情緒復雜。
半晌后,低嘆了聲道:“你也只有疼的時候,才會需要我。”
云喬睡夢昏沉,聽不到他的話語,自然,也不會回應他。
她伏在他膝頭睡夢中微微動了動,發絲凌亂中,更襯得她臉上傷痕傷得厲害。
蕭璟撫過她頰邊掌印,笑意自嘲。
“對著我倒是張牙舞爪,旁人欺負你,怎么不知道還擊。”
他話音落下,夢里的云喬蹙緊眉頭,不知怎的,又掉了滴淚。
淚珠落在蕭璟指腹,洗去他手上的幾許藥膏。
蕭璟抹去她眼尾濕意,瞧著自己指尖的淚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