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硯雖知云喬和那欽差私情坐實,到底還是舍不得拱手讓人。
躊躇猶豫好幾日,竟背著沈延慶,私自登門,去尋了蕭璟。
他人壯著膽子,到了蕭璟住處。
往門里張望,瞧著里頭抱劍的幾個護衛,就嚇的誠惶誠恐。
有心退去,轉身走時想起那日被蕭璟抱走的云喬,到底咽不下這口氣。
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既未曾和離,也不曾休妻,怎能由著旁的男人明目張膽地帶走,至今也不曾歸家。
沈硯躊躇半天,又轉過了頭來。
門房的護衛認得他,蹙眉問道:“你來做什么?”
沈硯清了清嗓子,視線卻不敢看護衛手里刀劍,支支吾吾道:“我……我來接我娘子回家。”
護衛聞嗤笑出聲:“尊夫人是我家主子的人,如今人養在我家主子跟前,豈是你說帶走就能帶走的?!?
沈硯臉色漲紅,心頭積攢的屈辱感涌上心頭,怒聲道:“我帶我夫人走,為何不能?你讓你家主子來和我說話!”
同他搭話的護衛正欲拔劍,身旁另一護衛卻攔了下來。
“先稟告主子再說,總不能在門口見血?!?
話落,讓沈硯等著,自己回去稟告。
臥房內,云喬正午歇,睡得也沉沉。
這養了幾日的傷,每日湯藥精細調養,總算是讓她恢復些精氣神,背上的傷,也都結了痂。
蕭璟坐在一側案幾旁,低眸洗著茶杯。
下人扣門求見,垂首低聲稟告。
蕭璟聽著話音,眉峰微挑,擱下了洗好的杯盞。
這幾日只顧著操心云喬傷勢,倒是沒抽出空來,料理揚州沈家的事。
“讓他到院中候著,我稍候過去。”
蕭璟淡聲吩咐,護衛領命退下,忙去帶了沈硯入內。
夏末初秋的院子里,花葉漸凋零。
沈硯強壯著膽子,立在院子里。
蕭璟推門,踏出了臥房,緩步走出。
落坐在院中石凳上,抬眼看向沈硯。
“沈延慶,知道你前來嗎?”
他話音輕蔑,并不將沈硯放在眼里。
沈硯倍感羞辱,怒火中燒,斷斷續續道:“我……我爹自是知道的,云喬是我妻子,若不是你趁她昏迷將她帶走……我家懲處過她私通不潔之事,我也就不與她計較……”
蕭璟喉間溢出冷笑,反問道:“不予計較?沈硯,她和我的事,輪得到你說不予計較嗎?你若真要計較,大可沖我來,欺負一個弱女子,你自己不覺羞愧嗎?”
沈硯被他說得面上無光,支支吾吾道:“你……我娘子一慣溫柔賢良,要不是你趁她昏迷將她帶走,她眼下,只怕還在沈家好生伺候我呢,我跟我自己娘子的事,床頭打架床位和罷了,哪輪得到你……”
話音未落,蕭璟手中一枚玉扳指,便打在了他牙關。
玉扳指碎在地上,沈硯捂著口吃痛得很,在地上一個勁地打滾,狼狽極了。
蕭璟起身,行至他跟前。
想起那日,在沈家院門外,瞧見云喬和這沈硯舉止親密時,自己碾碎的玉扳指。
嗤笑了聲,居高臨下,如視螻蟻,嘲弄道: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在我面前叫囂?!?
話落,擺手招來護衛。
沉聲吩咐:“去,把他拖到隔間去候著?!?
護衛忙拖著沈硯退下,蕭璟目光掃了眼滾落在草叢堆里的玉扳指,起身回了臥房。
那沈硯被拖去的隔間,就在這臥房一窗之隔的后頭。
蕭璟回到臥房,目光淡淡掃過隔間緊閉的窗。
緩步行至床榻邊。
到了該換藥的時辰,云喬還睡著,他低眸解了她身上衣衫,動手給她上藥。
溫涼的指腹貼在皮肉傷,云喬從睡夢中醒了來。
身旁熟悉的氣息,讓她本能的安心,雖則醒了,卻微有動作,只乖乖伏在榻上,讓他上藥。
“醒了?”他低聲問。
云喬輕嗯了聲,帶著初醒的迷蒙。
養了幾日后,這嗓子,也恢復了大半。
他在給她上藥,她看不到自己的后背,蕭璟也刻意讓她無法瞧見后背傷處。
可當日祠堂傷的那般重,即便瞧不見,云喬也知曉,背上定是傷痕交錯。
沒有女娘不愛俏,若真是落了一背脊的疤痕,云喬總還是有些難過。
她頭埋在枕上,聲音喃喃道:“這傷,是不是很丑,很可怖,我的背,還能恢復嗎?”
蕭璟聽著她話語上著藥的手微頓,瞧著她背上傷痕,突地俯身,吻在了她背脊。
云喬驚叫了聲,皮肉發顫。
她養傷這些時日,蕭璟貼身照料她,事無巨細親力親為,給她沐浴凈身,再親密時,也沒有過孟浪。
這是云喬傷后,頭一次見他這般。
“你做什么……”她咬唇回首,局促地問他。
蕭璟唇齒從她背脊一路向上,捏著她下顎輕咬她唇珠。
啞聲道:“不丑,也不可怖,只是讓人瞧著,心生愛憐。”
他給云喬用得,也是宮里最上等的傷藥,好生調養些時日,必定不會留疤。
云喬聽著他哄人的話語,并不相信。
她總愛掉眼淚,此時也一樣。
蕭璟低嘆了聲,昂首吻去她眼尾的淚珠。
“嬌嬌,莫哭了,再掉金豆,讓人心肝都要碎了……”
他說著荒唐話,云喬被他逗笑,羞中帶淚,抬手輕捶在他胸膛。
“你這人……你這人講話,好不要臉皮……”
她話說的斷斷續續,他已經咬著她唇珠,撬開她齒關,吞掉了她余下的話語。
云喬嗚咽,推他的力道,每一下卻都不足。
不遠處的窗戶,突然砰的聲響。
云喬嚇了一跳,忙抬眼看去。
“那里怎么了?什么聲音?”她揪著他衣領,嗚咽地問。
蕭璟不必回首,便知道聲音來源處是隔間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