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云喬連看他一眼都不愿,下意識避開他的觸碰。
沈夫人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么德行,如今也瞧得出他看云喬的目光,不大一樣。
于是徑直扒開丫鬟,沖了過去,手指戳在云喬額上,一把將她推搡地倒在床榻上,咬牙罵道:
“你個淫婦,早不知和那男人勾搭了多少次,被他入過多少回了,現下裝什么節婦烈女不情愿的做派!若真不情愿,你現下咬舌自盡,我還高看你一眼!”
云喬額上皮肉霎時被戳出紅印子,她抬眸,目光清冷看向沈夫人。
唇角勾起一抹笑,滿是嘲諷。
自盡,求死?
憑什么?
他們這些畜生一般的人,都活得好好的,她才不會去死。
云喬不再看這內室里任何人,俯首咬了下自己手背,牙齒刺入皮肉的疼,讓她暫且忘卻幾分心里的苦。
沈硯怕她真生出死志,慌忙硬拉著她手,又去碰女兒,急聲道:
“娘子,你想開些,你瞧瞧,你瞧瞧你懷里咱們的孩子,她還這樣小,可離不得親娘啊……就是為著她,你也得想開些啊,你放心,這回之后,我定好生待你和女兒,再不似從前一般荒唐胡鬧,等爹出來了,那欽差走了,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就當這些事,都沒發生過,我也必定不會再計較你從前失貞之事。”
真是可笑,真是諷刺。
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不計較她失貞之事?
呵,昔日她婚內失貞,佛堂里被打得只剩半口氣,鬼門關里走一遭,還不夠嗎?
什么失貞不潔,這不過是他,用來給自己獻妻之事蓋上一層不那么讓他恥辱的面紗罷了。
云喬不愿與沈硯語,只是低眸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兒。
一身狼狽痕跡,從苦水淚水里掙扎而出的女娘,瞧著她懷中的孩子,目光盈滿柔情。
她手指溫柔輕撫孩童面頰,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柔柔的笑。
“是啊,她還這樣小呢……”
沈硯松了口氣,急忙拿過枕邊帕子要給她擦淚。
云喬沒什么心力,只抱著女兒瞧,未曾躲開他拿著帕子的觸碰。
內室里的人,皆不曾留意,此刻,外間窗下立著的人。
蕭璟垂手立在門外窗欞下,目光陰沉看著內室里的一家子。
護衛大氣不敢喘,只覺汗如雨下。
他家主子去而復返,似是想今日便親自帶那云姑娘離開沈家回到主子住處。
哪曾想,一回來卻撞見了眼前這一幕。
是了,里頭那位才是云姑娘的真夫君。
結發夫妻,那云姑娘懷里,可還抱著他們的女兒呢。
這般景象,倒襯得自家主子是強占人妻,拆散他們一家子的惡人了。
蕭璟無聲捏著自己腰間玉佩,目光冷沉。
一家人是嗎?
沈硯,和她那女兒,可實在是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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