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云喬呢喃出聲。
迷蒙的眼睛,因這個名字,有一瞬間的清明。
耳邊驟然響起孩童的哭音。
那是她的女兒,襁褓中幼女,連娘都還不會喊,一個勁兒哭。
而眼前的人,太子蕭璟。
輕飄飄的,要了她孩子的命。
云喬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在他身下,婉轉承歡。
突地一把推開了他,伏在一旁干嘔。
她覺得惡心,惡心極了。
“蕭璟……是你……是你……滾……滾……別碰我!”她掙扎著伏在馬車地上,聲音極盡撕裂。
白玉般的身子,寸衣不著。
顫抖的背脊,在聽到他的名字后,滿是排斥。
蕭璟臉色陰沉如寒冰。
她藥效在時,失去理智時,有多么甜膩動人,柔情潺潺。
這一刻,聽到他名字,知道是他,短暫理智回籠時,就對他,有多么厭惡憎恨,甚至是惡心。
這于蕭璟而,實在是奇恥大辱。
他掌心緊攥,骨節嘎吱作響。
猛地一把將云喬拖了過來,緊壓在身下,掐著她脖頸,目光緊鎖著她眼眸。
“認出來是我,就讓你這么惡心?”
云喬咬牙含恨,指甲將手心掐出血色來,噙淚瞪向他。
“對,是你,讓我惡心!如果不是那藥的效用,你以為我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動情嗎?你以為,我會有一點點容忍你碰我嗎?”
她說得歇斯底里,眼里都是厭憎。
蕭璟掐著她脖頸的手,下不去力道,卻有些輕顫。
他閉了閉眸,試圖平復心里洶涌的戾氣。
嗤笑了聲,指腹抵著她唇齒,撬開來,又喂進去幾粒藥。
云喬一個柔弱女娘,連重些的刀劍怕是都握不住,哪里敵得過他的力道。
她拼命的躲,她拼命的避,她不想服下那藥。
最后,卻還是被他迫著,又吃了幾粒藥。
很快,這前后的好些粒藥,腐蝕掉她勉強撐著的清明。
……
一場被迫中斷的情事,在女娘哭腔中,重又開始。
有藥物效用在,云喬身體不曾受罪受疼,那雙漂亮的眼,卻落了滴,無知無覺的淚。
纏綿愛憐,做盡親密事的她,這一刻,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掉眼淚。
……
終于,馬車的搖晃止歇。
蕭璟松開了掐著她身子的手。
一身狼狽的女娘,蹙眉昏睡在馬車上。
他甚至沒給她穿衣裳,只是把一件自己的狐裘,砸在了她身上。
她服藥后才有的歡愉和他存在在她身上落的折磨一道,也沒讓蕭璟多暢快。
想起她口口聲聲的惡心,想起她一句句的厭憎。
想起她,心里惦記的,不知是哪個男人。
他欲色未褪的眉眼,既冷又沉。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江河萬里,天下之大,他有許多要做的事,何必在她身上費這些無用的時間精力。
今日不讓她因他和齊王的爭斗枉死,已是他仁至義盡。
至于以后,
養不熟的人,不養也罷。
蕭璟掌心微攥,目光從她緊蹙的眉心處移開。
隨后,便轉身下了馬車。
身后女娘睡夢中嚶嚀著,似是喊疼,又似是說著不要。
蕭璟步伐微頓,下顎緊繃。
最終,卻還是沒有回頭。
他有他的驕傲,也有他的自尊。
她心里可以沒有他,卻不能有心心念念惦記的旁人。
裹著春情余韻的郎君,在冬夜冷風下了馬車。
此時天氣冷寒,濕冷的雨已落了半夜。
前頭官妓坊依舊歌舞升平,蕭璟眉心淡漠。
沉聲吩咐下人道:
“把她送回云家人定居京城的住所?!?
外頭候著的下人驚楞。
猶豫的問:“那幾時接姑娘回東宮,是否要從東宮安排人去伺候?”
蕭璟眉眼沉冷,摩挲了下身上玉帶。
“不必,日后她是生是死,境遇如何,都與東宮無關。人送去云家就是,她的事,往后也不必來稟孤。”
他話落,徑直走遠,踏進了官妓坊的歌舞絲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