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上回被下了藥那次的不愉快,云喬同他獨處一室,心里隱隱有些怕。
他看出她的排斥,低笑了聲。
撫著她眼尾,似是隨口一問:
“今日為何會答應同沈硯過來?”
話音散漫,裹著幾分沙啞。
他以為那日之后,她不會想見自己。
讓人去請她原也是一時興起。
誰知她竟真的乖乖來了。
兩日不見,方才瞧見她和沈硯并肩而立的登對模樣,他一時沒收住手上力道,竟捏碎了茶盞。
鬼使神差,就要沈硯讓她近前給他擦了手上酒污。
存心逗弄她,在滿座賓客中,與她耳語了那些混賬話。
挨了她既羞又惱的一耳光。
半邊臉頰微有些刺痛,是女娘的指甲劃傷了皮肉。
蕭璟唇角微冷,只覺眼前這女娘委實囂張。
這些年的養氣功夫,倒是全毀在了她身上。
他是當今皇后唯一的兒子,除卻父皇母后外,何人再敢他跟前不敬,這掌摑,更是連父皇母后都沒做過。
倒是眼前這小女娘,打從佛寺第一次遇見,就動手打了他面皮。
蕭璟舌尖抵了抵下顎,帶著酒香氣的指腹在她眼尾臉龐磨著,目光沉沉,有心要她吃個教訓,萬不能養成這動不動就打人耳光的惡習。
云喬嗅到那酒氣,蹙了蹙眉。
憶起方才席上他讓他伺候他擦他手上酒污時,貼著她耳朵,講的混賬話,恨不能咬牙再罵他幾句。
只是眼下只他們兩人,她也不敢觸怒他。
再是想罵他混賬,也忍了下來。
只眉眼低垂,咬唇如實回答了他方才的問話:
“沈硯父親尚在牢中,他想讓我來求你放過他父親?!?
蕭璟面色未有變化,眼底冷意卻閃過。
“是嗎?他想讓你來你就來?那我想讓你做什么,你怎不乖乖聽話?”
他問著她,話音低緩溫柔,眼底那抹冷意卻仍在。
云喬看不明白他神色,只是想起沈夫人威脅自己時,女兒哭著的模樣,眸中溢出苦澀。
蕭璟眼底冷意更濃,卻沒說話。
苦?她那夫君逼她伺候旁人,她覺得苦嗎?
還是沈延慶下獄,她心情也不愉。
蕭璟沒再多問,只低笑了聲,隨口道:
“沈延慶下獄不過微末小事,你不必掛心。
倒是方才那一耳光……云喬,誰給你的膽子?”
他說著,手掌托著她下顎,將垂首的她逼得不得不抬眸。
遠處屏風上光影斑駁,繡的,是一幅瀲滟春情。
云喬被他逼得不能低首,被他扼著脖頸,目光無意識看向那幅圖。
屏風畫像中女子發釵環亂,姿態屈辱。
云喬羞恥極了,側首想躲。
蕭璟也看了過去,見狀,低笑了聲,扼住她脖頸,不許她躲。
啞聲道:“好好瞧瞧,照著那上面做,讓我滿意,我就饒過你方才那一耳光?!?
他說著,指腹若有似無的觸過她唇珠。
云喬眼睫顫得厲害,望著他搖頭,怯怯道:
“我不會……”
蕭璟笑意更濃,
低聲道:“不會就好好學?!?
屏風上的那春情,畫技很是拙劣,蕭璟往日只覺這樣的女子,讓人膩味生厭。